第1章(2 / 2)

霍知行隻是愣了一下,然後就點了頭。

對方這麼輕易就答應了,反倒讓童秋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來。

結婚之前童秋一直跟父母住在一起,不過離婚後他沒搬回去,而是在單位附近租了個一居室的小房子,一來是覺得上班方便,二來不想聽他媽嘮叨。

搬家公司的師傅幫著他把大箱小箱都搬進了新家,那個不大的客廳很快就塞得滿滿登登。

童秋付了錢,又客客氣氣地給兩位師傅買了兩包煙,把人送到樓門口,轉身往回走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童哥,救我。」又是他們班的小兔崽子。

童秋甚至來不及回家,直接從小區門口打車去了派出所。

他這老師簡直又當爹又當媽,這幫不省心的小崽子什麼事兒都找他,一打電話就是那句「童哥,救我」。

他今天跟前夫分家,本來應該一個人好好憂愁一會兒,結果被攪合得,別說憂愁了,收拾屋子的時間都沒有。

童秋把馮凱文從派出所領出來,問他:「吃飯了嗎?」

「沒呢。」

「回家吃飯去。」

「童哥,我不想回家。」馮凱文在路邊蹲下,仰頭看著他老師,「悅悅她媽非讓我倆分手,我心裏不痛快。」

童秋無奈地看著他:「你爸媽知道你出來了嗎?知道你跟人打架了嗎?」

「我說我來找你。」

童秋算是服了,把人拉起來:「先吃飯去。」

馮凱文要吃必勝客,童秋隻能依著他。

兩人坐在必勝客裏,馮凱文一副好幾天沒吃飯的架勢,吃得那叫一個狼吞虎嚥。

「童哥,你說為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啊?」

童秋笑了,心說,你個十六七歲的小屁孩兒知道什麼是愛嗎?

心裏這麼吐槽是一回事兒,說出來又是一回事兒,當老師的,跟學生說話時得格外注意。

「你剛剛的話應該這麼說‘為什麼現在的你跟闞悅相愛,但卻不能在一起’。」

「怎麼說都行,但為什麼呢?」

童秋咬著奶茶的吸管,慢悠悠地說:「因為你們還年輕,我不能說你們這個歲數不懂愛情,但是,愛情不僅僅是兩個互相喜歡而已,更多的是一份責任,你們還承擔不起這份責任。」

馮凱文低頭琢磨著,坐在他對麵的童秋扭頭從身邊的窗戶往外看,天快黑了,看到的隻是映在玻璃窗上的自己。

三十來歲,長得倒挺顯年輕,頭髮剪得幹淨利落,清瘦戴著一副細框架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就是沒什麼精神。

能有精神就怪了,這幾天又是找房子又是搬家,時不時還得被這群小崽子騷擾,他一個完整的好覺都沒睡過。

馮凱文突然抬起頭看著童秋:「童哥,你是不是離婚了?」

童秋正喝著奶茶欣賞自己的「頹廢瞬間」,聽他來了這麼一句,差點兒嗆著。

「你聽誰說的?」當初童秋結婚,馮凱文身為班長,特意攢了個局給他慶祝,還帶著班裏十幾個同學在KTV一邊唱《今天你要嫁給我》一邊給童秋和霍知行送上了「白頭偕老早生貴子」的新婚祝福。

「我前幾天看見你跟師母從民政局出來了,」馮凱文說,「你倆除了離婚也沒別的原因去民政局了。」

怎麼說呢?有時候學生太聰明也很讓人困擾。

「為什麼離啊?」馮凱文問,「你們不是挺好的嗎?師母穿著製服多帥啊!」

「各家有各家的難處,外人看到的都隻是表麵而已。」童秋彈了一下他的腦門,「別操心別人的事兒。」

「怎麼的?他家暴你啊?」

童秋「嘖」了一聲,讓他別胡說八道。

馮凱文盯著他看,指了指他的手:「可你戒指還戴著。」

被他這麼一說童秋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那枚婚戒,這戒指是當初結婚前他跟霍知行一起去買的,很簡單的款式,素圈內壁刻著兩人的名字,他們都不是高調的人,像這種簡約中帶著一點兒設計感的戒指剛好合適。

童秋用力吸了一口奶茶,催促著馮凱文快點兒吃飯。

天黑之後童秋把馮凱文送回了家,一再囑咐他別跟家裏對著來,他們還年輕,往後的日子還長,要是真喜歡闞悅,就努力考到一所大學去,到時候誰也攔不住他們戀愛。

馮凱文乖乖回家了,臨走前還跟童秋說:「童哥,雖然情傷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但你也別太難受,好男人到處都是,以後肯定有更好的師母等著你。」

童秋笑著把這臭小子趕走了。

一個人回家的路上童秋一直盯著手上的戒指看,後來他借著月光給自己的手拍了張照片,發給了霍知行。

他說:這個忘了還給你。

霍知行過了好久才回復,隻有簡單的五個字:你先留著吧。

作者有話要說:我可真是無縫連接開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