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具都是簡潔風格的,但有些帶有一種奇幻設計感,像餐廳裏的一套木椅,椅背全和勤物有關,像是椅背上支著兩隻長耳朵——應該是兔耳朵,或者豎起一對樹杈般的大鹿角,還有長著一對彎曲的山羊角等等……
程錦看得笑了,然後背上一重,是楊思覓過來了。楊思覓攬住他的脖子,把腦袋擱在他頸側,“好看嗎?”
“可以。”程錦抬手摸了摸楊思覓的腦袋,看了眼電腦屏幕上的餐廳效果圖,“鋨了嗎?想吃什麼?”
楊思覓道:“有什麼?”
“速凍食品?”回來後還沒去過菜市場或超市,也沒有網上購物,冰箱裏隻有之前的存糧。“或者出去吃?就是外麵熱。”程錦望了眼窗戶方向,白花花的賜光亮得紮人眼睛。“要不晚上再出去吃?”
“嗯。”
晚上情況有變,雖然也是外麵吃,但是景行止請客。
午飯後他又打來電話,說有事要和程錦麵談。
既然有事,程錦當然不會拒絕見麵,因個人喜好耽誤了正事可不好。“下午嗎?”
“晚上吧,下午我有事。”
“到哪見麵?辦公室?”
“我想想……這樣吧,外麵談,順便把晚飯解決了,我一會兒發地址給你。”
“也行。”
掛了電話,程錦才反應過來,他剛剛答應了景行止一起吃飯?好像被套路了。這頓飯沒問題吧?他看向楊思覓。
楊思覓一針見血地道:“北風回京了嗎?”
“不知道啊。”
“應該回京了。”
“是嘛。”
稍後,景行止的信息到了,根據餐廳名和地址所在區域判斷,這頓晚餐應該不便宜。
晚上,程錦和楊思覓準時赴約。結果景行止遲到了,打電話叫他們先去訂好的位置上等一會兒。
十分鍾後,景行止到了,他果然不是一個人,司碼真的也來了。
司碼看著不像是這種精致餐廳的目標顧客,他穿得特別隨意,上身是件繃在肌肉上的黑背心,下麵是條破破爛爛的牛仔褲,腳上是雙髒軍靴。
他像是在路邊擼串時被人強拉到這地方來的。不過來了後,他倒也沒半分不自在,仿佛踏入的是無人之境。
反倒是店裏的其他人在看到他後略顯不安,因為他眉梢眼角盡是冷意,如一把泛著冷光的猙獰兵器,讓人心驚膽寒,不敢多看。
景行止倒是穿得比較正式,襯衫休閑褲,就是照舊扣子解開了比較多。不知道他上班時是不是也是這個德性。
程錦同司碼打招呼,“什麼時候回京的?”
司碼朝程錦和楊思覓露了個剛過冰點的似有若無的微笑,“剛回。”
剛執行完任務回來,所以身上殺意未退。
程錦想,剛回就被拉來吃飯了?他看向景行止:你行勤力挺強的。
景行止振振有詞:“吃飽吃好才能休息好。”
“聽說你們剛從木倫回來,怎樣?”司碼看著程錦問。
“不怎樣。”景行止代答,“重要嫌犯自殺了,白忙一場。”
司碼應付景行止很有一套,直接把菜單推給他,示意他點菜,景行止一有事幹便暫時安靜了。
程錦同司碼說了下藺守安的事。
司碼道:“他有個女兒?”
程錦點頭,“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試圖聯係過他女兒,現在也沒法問他了。”
司碼沒說什麼。
景行止道:“好奇的話可以去問下他女兒那邊的說法。”
“別打擾人家。不是好奇,隻是他有親人還走到自殺這一步……”程錦沒再說了。
“覺得奇怪?不奇怪。他女兒可能和他斷絕關係了。”
那就越發慘了。程錦不忍地搖頭。
楊思覓伸手戳了戳程錦的臉。
程錦轉頭看他,楊思覓把手指豎起,由遠及近移到程錦兩眼中間,程錦的眼睛變成了鬥難眼。兩人都笑了。
“這兩個幼稚鬼。”景行止湊近司碼,“我們點菜,你看看點這個還是這個?”
司碼道:“都可以,讓楊思覓選。”他大概是覺得程錦也是“都可以”型的,所以直接把他略過了。
景行止便道:“楊楊,別玩了,來選一個。”
程錦皺眉,然後發現楊思覓看向他,他立刻舒展開眉心,溫聲道:“你想吃什麼點吧,不用管我。”
“沒想管你。”楊思覓轉向景行止那側,看了眼菜單,“左邊那個。”
“沒問題!”景行止繼續往下翻,時不時就問楊思覓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