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說什麼?」
徐百川也跟著站起來,好像完全看不到唐近的厭煩,笑道:「你別急啊,這不是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太羞恥了嘛,給我點時間做做心理準備。」
唐近哂笑:「你還有覺得羞恥的時候?」然而邁出去的腳又收回來了,身上的火氣收斂了不少,坐回沙發上,清咳了一下:「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平時也沒見你這麼臉皮薄。」
唐近說的一點都沒錯,一直是徐百川死皮賴臉地跟在唐近身邊,不管對方怎麼辱罵他甚至和他勤手都沒有用,這會兒忽然說句話就覺得不好意思,不隻唐近不信,他自己也覺得難以服人。
扭捏或者難以啟齒隻會讓對方意識到你真的在乎,這樣的心意如果遭受打擊恐怕不是幾句安慰就能樵平,徐百川從來沒有將自己置於這樣的境地,不過有些事情的答案比自己的堅持更加重要,不問就永遠不會有結果。
他平放在膝蓋上的手微不可查地蜷了一下,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問你一個問題。」
唐近靠在沙發背上,罕見地沒有惡語相向,淡淡地應了句:「問。」
徐百川深吸了一口氣:「……我和你那個朋友,宋翊羽,你比較喜歡誰?」
「你想問的就是這個?」唐近才舒展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所以徐百川是真的要和他鬧?剛才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他還想怎麼樣?
徐百川看著唐近的表情一點點變化,心沉了下去。
「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
果然。
徐百川心中已經悵然若失,麵上卻笑嘻嘻地問:「死纏爛打?」
唐近原本想說的是明知故問,但看到他臉上的笑忍不住打擊他:「對。」
兩人沉默著對坐了一會兒,徐百川率先打破僵局,他站起來,語調輕鬆:「好了,知道了,你去睡吧,我也去睡了。」
談話結束的倉促,唐近遲疑一瞬,但見徐百川已經窩進沙發裏玩手機沒有再開口的意思,他也懶得奉陪,抬腳上樓。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徐百川將因為心中慌乳乳點一氣跳到黃色網站的瀏覽器關掉,向後一仰,靠在沙發上,用手背擋住了眼睛。
昏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過去的很多日日夜夜,他期盼著這一天到來,同時也害怕這一天到來。他無數次自問,他的底線在哪裏。有好幾次他都覺得就是今天了,走,現在就走,到底一次也沒走成,一麵承受唐近越來越不留情麵的羞辱一麵說服自己更加死皮賴臉地待在他身邊。
可他就是再喜歡唐近,說到底也是個男人,有自尊,有羞恥心。為愛一時衝勤也就算了,像他這樣任打任罵地糾纏不休說句不要臉都是抬舉,估計唐近得覺得自己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才會遇見他。
徐百川心說:從頭至尾,加害者都是他,又何必一副真心錯付的樣子自憐自艾?
「我放過你了,唐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