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暗暗觀察了幾天,他都要以為這人不是自己的妹妹呢。
事情證明這就是棠棠。
想事情時不自覺食指和拇指輕輕摩挲,笑時眼睛彎成好看的月牙,不怎麼喜歡吃甜東西……
無數個一樣都表明,眼前的人就是棠棠。
臉可以一模一樣,可是一個人的小勤作、習慣、神情,許多許多,卻是無法復製的。
許是那次被王招娣欺負的狠了吧。
生死之時,人確實更容易醒悟一點兒。
林棠察覺到三哥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眼睛染上笑意。
“三哥怎麼一直看著我?”
回來後,她就沒有刻意掩飾身上的不同。
家人護了她十幾年,那一世還曾永遠的失去過自己。
她不知道爹娘哥哥是怎麼度過那段沒有棠棠的日子的。
更不知道如今的爹娘和曾經失去自己的爹娘是不是同一個時空的人,可,有什麼關係呢?
她隻要知道他們是自己最看重的人就夠了。
她回來,就是為了帶著他們走向康莊大道的。
林青木從回憶中回過神,揉了揉林棠的發頂。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變了很多……”說著,他笑了笑,“不過現在這樣子挺好的,這樣不容易被欺負。”
他會護著棠棠,但卻不能時刻守著她。
所以還是妹妹性子厲害起來,他更放心些。
“嗯,我以後不會再讓人欺負了。”林棠目光中透出一抹堅定。
有時候,軟弱本身就是一種罪。
別人不會看你軟就善待你,反而可能越發變本加厲的薄待你。
世人慣會欺軟怕硬,這是林棠在後世學到的第一課。
第一課付出的代價就是她那張好看的臉。
從那以後,她就沒再軟過!
兄妹倆說著話,用了四十多分鍾到了縣裏,停在了錦州棉紡織廠門口。
大鐵門,一側豎著‘第一國營錦州棉紡織廠’的牌子。
牌子是黑字白底,字澧板正,瞧著很氣派。
裏麵看著很大,遠遠能看見高高的黑色煙筒,上麵冒著滾滾黑煙。
一看就是廠裏正在生產。
門口休息室的看門大爺瞧見林棠兩人,從休息室走了出來。
“你們幹啥?找誰?”老大爺問道。
林棠笑著走過去,遞給老爺子幾顆奶糖,笑咪咪的。
“大爺你好,我是來參加入廠考試的,能問一下考試地方往哪邊走嗎?”
老大爺接過糖,臉上的冷淡一下散了下去。
“有介紹信嗎?有的話讓我瞅一眼,不然我不能讓你們進去。”
“這是當然,麻煩大爺了!”林棠掏出秦廠長親自寫的介紹信。
老大爺一瞧,眼神頓時變了。
呦!
還是廠長給的介紹信啊。
他態度瞬間好了不止一倍,笑嗬嗬地說道:“不麻煩,不麻煩,為人民服務!
你往前走,走到頭然後往右轉,有個樓梯,直接上二樓。”
林棠笑著謝過,帶著三哥一起進了棉紡織廠。
穿過鐵門,入目是一排不算粗壯的樹。
路又寬又平整。
走在上麵,整個人的精神風貌都不一樣了。
“真是長見識了,國營廠就是氣派啊!
看看這路,看看這樹,還有那房建的,我就沒見過這麼規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