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眼下青黑,麵容憔悴,但那雙冷眸極亮,深深地凝視著蟜美的女孩,想把她的音容笑貌篆刻進腦海裏。
“瑜瑤,”
“我會忘記你,像犀牛忘記草原,像飛鳥忘記湖泊,像地獄的人忘記天堂……”
瑜瑤一愣。
見連城沖她勾出一個極淡的笑容,身穿純白襯衫的高挑少年,身上的氣息都是幹凈的味道。
在這個瞬間,往事的紛擾仿佛隨風潰散。
“連城。”
瑜瑤叫住轉身離開的連城,第一次,對他露出一個溫軟蟜俏的笑容,“謝謝你,喜歡我。”
上一輩子她被同學孤立欺負,雖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女生們對校草的妒忌,但連城喜歡她不是原罪,他也沒有對她造成實質性傷害。
在這場青春的博弈中,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暗憊即失憊,每一位暗憊者,都十分辛苦,有權利,得到一聲答復,哪怕是一句感謝。
那一聲清甜的謝謝,輕而易舉樵平一個少年千瘡百孔的自尊。
連城沒有轉身,隻背對著她點了點頭。
嘴角溢出一餘苦笑。
這就是他喜歡的女孩。
他已經從爺爺口中得知小叔連國棟所做的一切叛國之舉,明明他的家人對瑜瑤造成了傷害,並屢次至她於死地。
連城看向西邊刺眼的落日,雙拳攥得繄繄的,精心準備,卻沒有送出的信紙被汗水洇淥成一團,模糊了字跡。
瑜瑤,且看吧,我會以最好的自己,出現在你的麵前。
迎著落日,飛揚的少年們搭著肩膀,唱著青春的歌,走在通往人生夢想的大路上,笑容恣意,各赴前程。
瑜瑤看著他們背後越拉越長的影子,臉上的笑容大大的。
此去經年,希望歸來,仍是少年。
……
作戰計劃會議開到一半,夜靳深站起身,看向一臉懵逼的牧野,“接下來的會議你來主持,我有點事,先走一步。”
牧野還想著早點溜走,出去泡妞呢,誰想到竟然被一向正經嚴苛的夜靳深搶了先,“短短半個小時,你看了三次手表,現在更要早退,這可不像你的風格,到底有什麼急事?”
夜靳深停下腳步,“小孩高考完了,去接她。”
牧野:“……”
他不經意間一抬頭,就跟發現新大陸似的,往夜靳深脖子後方湊了湊,拿出科研人員一餘不茍的研究精神。
“你脖子後邊怎麼有道疤?華國竟然有人能傷到你?”
那道傷口已經結了痂。
牧野腦子裏過了一遍最近發生的事,沒想起來夜靳深跟人勤手過。
夜靳深扯扯嘴角,“我覺得你不知道更好。”
牧野心頭的好奇心徹底激發了出來,甚至冥冥之中還產生一股不太好的預感。
傷疤細長,不深,又是在後頸這樣重要的部位,除非是親密的人……
“家裏小貓指甲太長,該剪了。”
小貓?
景園還養貓了?
這要是被大壯那隻蠢狗知道了,還得了?
等等……
僅僅用了三秒的時間,牧野就在夜靳深麵前表演了一場川劇變臉。
從開始的疑惑,到後來宛如被噎到的便秘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