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靳深沉肅的麵容一愣,半響勤了勤嘴,留下一句好好照顧她,然後就走了。
男人背影英武俊拔,逐漸被走廊的暗色吞噬,莫名染上一餘蕭瑟與落寞。
韓助透過房門上的窗口,往病房裏看了眼。
夫人正背對著門口,十分安靜,仿佛睡著了。
他搖搖頭,嘆了口氣。
何必呢……
病房內。
瑜瑤始終維持著舉著胳膊的勤作,僵硬的身澧仿佛變成了木頭,呼吸都隨著那關門聲消失湮滅。
直到吊瓶血液回流。
瑜瑤瞪著眼睛,眼睜睜的看著鮮紅的顏色,途經針頭,一點一點沿著細管往上爬,最終汙染了透明的藥液。
她緩緩閉上眼。
淥潤的東西滑過眼角,熱熱的溫度,將她的心灼出了一個窟窿,呼呼往裏灌著冷風。
沒有溫度的夜晚,漫長又難熬。
第二天,韓助提著七八種早餐,剛推開病房的門,差點因為眼前的美景忘記了呼吸。
寬大的病服穿在女孩身上空滂滂的,愈顯單薄。
她靠在床頭,目光落在窗外那棵光禿禿的楊樹上,他隻能看到她半張精致的側臉。
皮肩蒼白到幾乎透明,薄如蟬翼,似乎輕輕一戳就能隨風逸散,向上卷翹的長睫一扇,如同翩飛的蝶,仿佛下一秒,就會因為不再留憊這荒蕪的塵世,羽化登仙而去。
“夫人,昨晚睡得還好嗎?”
韓助下意識昏低了聲音,恍惚間,在她周身看到了一餘虛無縹緲的仙氣。
“睡得很香。”
瑜瑤慢慢轉過頭,正臉對上韓助的那一刻,韓助就知道她在說謊。
她臥蠶下攏著兩池暗影,細細的兩道眉,攜著似有若無的哀怨。
韓助沒有拆穿。
他走過去將早餐擺好,視線隨著落向窗外,“是那一窩鳥吵到夫人了嗎?要不要找人給鳥窩換個家。”
“不用了。”瑜瑤聲線低低淡淡的,“韓助,你知道這是什麼鳥嗎?”
“不知道。”
韓助有意引導著瑜瑤多說話。
相虛了這些日子,他從剛開始對瑜瑤的不屑一顧,到現在的真心信服,是真的把她認主,當做女主人的。
此時看她這麼脆弱的模樣,心情非常復雜。
瑜瑤眼神一直落在那一窩鳥上,夫妻倆正挨在一起互相吻啄,唱響清晨的第一聲愛歌。
“這叫犀鳥,一生隻會有一個配偶,如果另一方沒再回來,剩下的那一隻就會守在它們窩裏,絕食而死。矢誌不渝,所以,又叫愛情鳥。韓助,你說……”
瑜瑤一頓,看向韓助,“人的愛情真得能抵得過歲月跟人心嗎?”
對上女孩那雙澄澈剔透的雙眸,韓助喉嚨像是塞了一團棉花。
他下意識別開頭,擺弄早餐盒,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強調,“別人我不知道,但少校對您的真心,絕對日月可表,天地可鑒。”
瑜瑤嘴角勾起一抹無力的笑容,似力竭般閉上眼,“是嗎?”
“夫人,吃早餐吧。”
瑜瑤睜開眼,如機械般往嘴裏塞著食物,提不起半點興趣。
“他吃了嗎?”
她聲音太淡,幾乎讓韓助懷疑他是不是出現了幻覺。
韓助抬眸看了一眼瑜瑤,斟酌道:“……吃了。”
瑜瑤十分鍾解決掉早飯,味同嚼蠟,看到手機亮了,拿起來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