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國拎著新裁的布,喜氣滿滿地回到家。
蘇瓷回家早一點,正在灶房裏幫蘇華榮做飯,順便陪她閑扯聊天。
看到葉安國回來了,並看他一臉喜氣,蘇華榮便笑著問了句:“怎麼樣?”
葉安國把包裹放去屋裏的箱子上,出來說:“挺好的。”
蘇華榮和蘇瓷交換一個眼神,兩人默契一笑。
一會把晚飯燒好了,兩人洗了手去屋裏,蘇華榮把葉安國買的布打開來看。
原本是想看看是什麼花色,結果一打開發現全是紅布。
蘇華榮還扒拉了幾下,沒找到別的顏色布料,這便愣了愣,抬頭看向葉安國問:“這些布,能做平常穿的衣裳?”
紅色雖然好看,姑娘們都喜歡,但也沒人天天穿紅色啊。
這是什麼年頭呀,誰會一天天地穿著大紅衣服在村子裏飄來飄去,那是農村人的樣子不?
葉安國看看那些紅布,又看看蘇華榮,片刻說:“我是要買的,可是香香不要,她說買一身結婚時候穿的就可以了,平時的衣服不用買,她有衣服穿。”
蘇華榮又怔一會,然後把紅布放了回去。
她倒是沒再說什麼,也沒堅持說再去給人扯幾尺布。
蘇瓷站在旁邊看看那些紅布,又看看蘇華榮。
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心裏有自己的思考和揣測,但沒有開口說什麼。
等到吃完飯家裏人都散了,蘇瓷看到蘇華榮在屋裏整理那些紅布,便進去和她聊家常,隨便問了她一句:“明天拿去給裁縫做衣裳嗎?”
蘇華榮笑著點點頭,“做好了給人送去,這婚事就算定下了。”
蘇瓷嘴角也掛一些笑意,片刻卻問:“您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呀?”
聽到這話,蘇華榮驀地一怔。
她看向蘇瓷,小聲問:“小蘇瓷你……聽到什麼了?”
果然是有事情瞞著啊。
蘇瓷搖一下頭,“沒有,就感覺有點不對勁。”
蘇華榮鬆了口氣,“沒什麼事,有也是大人的事,丫頭你安心上學就好了,不用管。”
蘇瓷本就不是特愛多管閑事的人,看蘇華榮不願意說,她也就沒再問了。
她去寫完作業,就安心擺弄自己撿來的那些碎瓷片。
葉安國從房間裏出來,看她坐在桌邊弄得專心,便好奇問了句:“四妹妹,你撿這些幹什麼?”
蘇瓷笑笑,“我覺得好看。”
葉安國在小桌邊坐下來,拿起其中一片正反看了看,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隻道:“小的時候會撿來玩,還比誰撿的更大更好看,想想那時候真好。”
那時候當然好,每天除了吃飯幹活上學,腦子裏沒什麼大煩惱。
在野地裏找野菜,摘野草莓吃,春天在河裏抓小蝌蚪,夏天在打穀場上撲蜻蜓。
唯一煩惱的事情就是鋨肚子。
現在回想起來,算是最單純的煩惱了。
蘇瓷看他語氣裏有了感慨的味道,便笑著說了句:“以後會更好的。”
葉安國看向她,總覺得她說的都能成真,於是笑了應:“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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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料買好後,蘇華榮第二天就拿去找了裁縫做衣裳。
裁縫都是村裏熟人,見蘇華榮拿來那麼些紅布,自然笑著問她:“這是成了?”
蘇華榮笑著點頭,“東西送去婚就訂了。”
裁縫笑道:“你家安國好福氣,那丫頭人品模樣都不錯,風水大隊那個副書記家裏的兒子也向她說過親,她沒同意,就看好你家安國這個人了。”
可不是就看好她家安國的人了麼,能不要的東西都不要了,單要安國這個人。
她真心喜歡安國,能踏踏實實跟他過日子,蘇華榮心裏當然是滿意的。
尤其葉安國和何月香相虛的這段時間,葉安國臉上多了許多笑容。
隻要兒女們自己能過得好,每天都開心,別的都是次要的。
蘇華榮帶著些炫耀的成分說:“我和老二都滿意,安國的弟弟妹妹們也都喜歡,那丫頭會做人,之前來過我家幾回,回回都帶那些好吃的,一點不小氣。”
裁縫笑得眼睛細成一道縫,“這樣你還不滿意,那你得要找天仙了。”
人家這丫頭要樣貌有樣貌,要文化有文化,家庭條件也不錯,哪哪都配得過葉安國。
說著裁縫想到什麼,又問蘇華榮:“你這才訂婚,怎麼就做起紅衣裳了?”
蘇華榮少不得解釋道:“是要給她做點平時穿的衣裳的,可她說什麼也不要,隻要結婚那天穿的衣裳,說她有衣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