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嶼說:“播音班的老師說我可能不太適合走這條路,所以我現在正在考慮要不要轉美術。”

聽了他的解釋,何冉忍不住在心裏嘲笑。

韓嶼除了一副長得還可以的皮囊比較符合播音專業的標準,他那公鴨嗓和專業素養都太令人發指了,不知道這次他爸又要給他砸多少錢才能買到個好大學。

他考慮“轉行”是個先見之明,但何冉打心眼裏一點兒都不讚成。

要是韓嶼學美術的話肯定要來畫室集訓,她可不想跟他朝夕相處。

於是何冉說:“我覺得你的嗓音條件挺好的,勝在有特色,堅持不懈地練習一定沒問題。”

“是麽?”聽她這麽說,韓大少爺果然開心了。他思考了幾秒鍾,說:“那我再跟我爸商量一段時間吧。”

何冉點頭讚成,“很好。”

韓嶼突然變臉,冷冰冰道:“好什麽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打得什麽算盤麽,巴不得我離你遠遠的是吧。”

何冉不得不說自己有些吃驚,韓嶼的腦子怎麽突然好使起來了?

她也不想跟他拐彎抹角,便攤開牌直說道:“我的確不想見到你,你既然知道還來幹什麽?”

韓嶼氣得把拐杖甩到一邊去,上前來捏住她的下巴,憤憤道:“你媽可是一門心思想要把你嫁到我們家來,你這個表現會不會太讓她失望了?”

何冉甩開他的手,“你別拿這種話來壓我,反正你也不待見我,何必惡心自己。”

“我不待見你?那可不一定。”他翹起二郎腿,吊兒郎當地說:“真是奇怪,我最近居然有點想你。”

何冉被他一句話整得頭皮發麻。

正要還嘴時,一個學生跑了進來,對她說:“何老師,外麵有人找你。”

何冉點了點頭,“知道了。”

她懶得再搭理韓嶼,徑直繞過他,走到畫室門口。

鐵門外,一個修長的身影佇立在夜風中。

深灰色T恤和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路燈下他的臉被一層橘光籠罩著。

蕭寒風塵仆仆,身後還背著個鼓鼓的包,看起來是剛從火車上下來。

隔著一個門檻的距離,他看著她說:“我到了,來跟你說一聲。”

何冉淡淡地點了下頭:“嗯。”

她想伸手幫他理一理被風吹得淩亂的頭髮,但想到身後很多雙眼睛在看,還是作罷了。

蕭寒接著說:“你晚上過來嗎?”

何冉想了想,說:“好,我十點下課。”

蕭寒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說:“快了,那我到禮堂前等你。”

何冉還是點頭:“好。”

正說著話,韓嶼一瘸一拐地跟了出來。

他看見蕭寒,用不怎麽善意的眼光將他打量了一遍,努了努嘴問:“這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