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冉以前從來沒有坐過火車,這回對她來說也算是一次難得的經歷了。
第二天十點,火車準時到達終點站。
雖然剛剛睡過一覺,何冉和蕭寒的臉上仍舊顯露出長途之後的疲憊。
想到自己回到家後即將麵對的,何冉突然就想賴在火車上不走了。
等車廂裏人都空了後,他們是最後一個出來的。
兩人家在背道而馳的方向。
接下來,蕭寒要繼續坐地鐵回小洲村,何冉則是乘公交車朝另一個方向去。
他們在出站口分別,隻互相說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仿佛情景重現,蕭寒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目送何冉離開。
他是一個定點,而她是一條擁有無限可能的直線,一旦放手就不知所終。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可何冉明明隻往前走了幾步。
她突然轉過身,朝他走回來。
在蕭寒跟前站定,何冉踮起腳尖送到他臉邊親了一口,輕聲說:“回頭聯係。”
蕭寒抿著唇,點了點頭:“好的。”
*
何冉原以為回家後會遭到楊文萍一頓惡罵,但實際上並非如此。
這兩天省裏一位高官被查,牽累了底下一大幫人。
何冉的父親由於與那位高官往來密切,也受到影響,公司盈利直線下降。
楊文萍正為了這事焦頭爛額,也沒有多餘的心思管教何冉了。
兩天後的晚上,何冉被韓嶼約了出來。
韓嶼年前剛參加完中傳播音係的考試,成績前不久下來了,有他那位老爸在背後撐腰,想必十分順利。
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見到何冉卻沒給好臉色。
沒有從楊文萍那裏受到的審問,倒是從他這兒先開始了。
台球室裏,韓嶼走到何冉身邊坐下,真皮沙發微微凹陷。
他一張臉在幽暗的燈光下顯得陰晴不定。
“這麽多天跑哪去旅遊了?”
“重慶。”
“手機也打不通。”
“山裏沒信號。”
“跟誰去的?”
“同學。”
“哪個同學?”
“北京的,你不認識。”
韓嶼冷笑一聲,“照片給我看看。”
何冉不動聲色地將手機遞給他。
相冊裏近期拍的照片的確是些山山水水,何冉自己偶爾也會入鏡幾張。
不過她拍風景照跟別人不一樣,不擺姿勢,也不愛笑,這便使得這些照片看起來像是抓拍的。
韓嶼將相冊翻了一圈,目光帶探究地問:“你同學呢?”
“她幫我拍照呀。”
“沒有合照?”
“她醜,不肯照。”
“……”
韓嶼終於肯將手機還給她,又說:“為什麽不叫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