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電影院的生意很火爆,購票處排成了幾條長龍。
她有早到的習慣,另一個人也有。
何冉看著不遠處、站在廣告燈箱前邊的蕭寒。
黑色的亮麵羽絨服,深藍色的牛仔褲,一雙不知什麽牌子的運動鞋,鞋底已經快被磨平。
很普通的打扮,稍不留意就會融入人群裏。
蕭寒也在看她。
當何冉的頭轉向他時,他下意識地把視線挪開,這種掩耳盜鈴的行為顯然不能奏效。
何冉抬腳朝他走過去,很快她就站立在他跟前。
她開門見山地問:“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蕭寒終於收回視線,停留在近處的她身上,說:“阿敏叫我來的。”
何冉不露痕跡地皺了皺眉。
蕭寒這種一年都不來一次電影院的人,居然會答應張阿敏的邀請。
而且還是在這種容易令人遐想的節日,未免太過刻意。
何冉抬頭看他,直截了當地說:“蕭寒,你沒必要故意刺激我。”
蕭寒語氣如常:“我沒有要刺激你。”
“不是刺激我?”何冉哼笑一聲,“那難不成你真的喜歡她?”
“不喜歡。”
“張阿敏喜歡你,你不知道?”
“知道。”
“知道你還來?”
蕭寒抿著唇,他不會撒謊:“她們說你來,我就來了。”
“……”
何冉轉過身,將劉海全推到腦後,長籲了口氣。
她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跟蕭寒拉拉扯扯,用下巴指了指電梯的方向,“去那邊說。”
電梯慢慢下降,何冉和蕭寒在負一層走出來。
這裏是個地下停車場,除了偶爾駛過的幾部車輛,人影稀少。
何冉踩著高跟鞋走在前麵,蕭寒隔了幾步跟在後麵。
他們走進一個隱蔽的洗手間裏,何冉利落地把門關上,轉過身目光直直地看著他。
她換上一副勸告的語氣,“蕭寒,你這是在浪費時間。”
蕭寒同樣麵孔嚴肅:“我不覺得。”
何冉幹脆把話說明了:“你在北京留再久也沒有用,我不會跟你走的。”
蕭寒毫不退縮,見招拆招:“你不用跟我走,你到哪,我就去哪。”
講理講不通,隻能動之以情。
“你聽聽我的行麽?”何冉伸出雙手,幫他理了理衣領,語氣舒緩:“以後不要來找我,對我們彼此都有好處,我真的……給不了你什麽。”
將他衣服上的褶皺完全撫平後,她收回手,不急不躁地說:“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男人。”
手來不及放回口袋裏,就在半空中被他緊緊攥住,蕭寒聲音裏意味深長:“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拿得起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