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快查出來了,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他很可能就是你爸最親密的戰友。”穆昆看著謝嵐山,目光落在他微啟的雙唇上,一片霧氣裏,他受了它們的蠱惑。
他想向它們靠近,但謝嵐山無動於衷,頭一撇,冷清清地注視著他的襠部——
穆昆感到尷尬,悻悻往後坐了坐:“媽的,我都熱硬了!”
夢到這裏謝嵐山就醒了。
宋祁連坐在他的床邊,她披著一身陽光,露著淡淡愁容,像引路的聖潔的天使,把他從地獄帶回人間。
謝嵐山睜眼就道歉,他知道自己昨晚上太過失態,對毫無牽扯的楊琳太無禮,也對宋祁連動了粗。
“沒什麼,這案子給你的壓力太大了,你應該好好放鬆一下。”宋祁連不自覺地撫摩著右手無名指的根部,主動邀約,“暢暢一直想去嘉年華,等這案子塵埃落定了,你能不能抽個週末,陪我們一起去?”
“好啊,”謝嵐山爽快答應,“我很喜歡那小子。”
“真的?”一個單身母親的顧慮此刻蕩然無存,宋祁連麵露驚喜之色,又怕表現明顯,小心遮藏了回去,“他也很喜歡你……很喜歡你送他的玩具手槍。”
兩人就八字尚沒一撇的嘉年華活動計畫了一番,多是他在講,她在聽。謝嵐山興致勃勃,宋祁連望著他止不住地微笑,這個男人真的變了,變得開朗健談了。
陶隊長的電話永遠來得不合時宜,謝嵐山剛接起來,電話那頭的吼聲就傳了過來:“你小子死沒死?”
“不好意思,還沒。”謝嵐山沒工夫跟老友打嘴炮,“案子呢?劉……那小子怎麼說?”他不得顧忌著還在身邊的宋祁連。
“那小子當然抵死不認,隻承認睡人老婆,不承認殺人,他說他確實想過要把美術館弄停電了把畫偷出來,但也僅限於想想,畢竟這活兒技術含量太高了,一般人幹不了——你說丫是不是一現代西門慶,淫人妻還奪人命,下流的畜生!”
謝嵐山冷哼一聲,沒說話。
陶龍躍接著說下去:“沒死就快回來報導,好消息是曼聲已經喬裝成買家和那邊成功接上頭了,今晚就要去俱樂部正式見麵,我們得提前部署一下。”
“這麼快?我馬上回來。”這消息是不錯,謝嵐山樂得忘了身邊的宋祁連,邊打電話邊換衣服,直到脫下病號服才想起來,忙回頭跟人打招呼。
宋祁連微紅了臉,趕緊背過身去,可眼前總是那副健壯無贅的身體,怎麼也揮之不去。
謝嵐山穿戴整齊,簡單整理了自己的儀容,就跨出了病房。
宋祁連突然想起什麼,在他身後喊:“醫生的檢查結果還沒出來呢。”
頭不疼了便又是一條好漢,謝嵐山隨傳隨到,沒什麼比案子有所進展更令他亢奮的,他回頭沖宋祁連一揮手:“你替我看就行了。”
於是,麵對謝嵐山的主治醫生,宋祁連提出了自己的擔憂:“他頭真的疼得非常厲害,是不是上次車禍留下的後遺症?”
醫生說:“檢查結果顯示,他傷勢恢復情況良好,頭部淤血也已經完全吸收了,不過不排除腦挫裂傷癒合時引起的局部腦供血不足,這種狀況會導致頭疼。”
“可他不是普通的疼痛,都疼到昏倒了!”醫生的輕描淡寫難令宋祁連寬心,“對不起,我不是醫學專業的,按說不該這麼質疑您,可我實在不放心,上次受傷那麼嚴重,他連開顱手術都沒做。”
“如果有必要,我們是一定會為他做手術的。”醫生見多了這樣的患者家屬,不以為意地笑笑,“再說謝警官已經做過一次開顱手術了,腦子老開刀,也不好嘛。”
“已經做過一次開顱手術了?”宋祁連大為詫異,她從未聽謝嵐山提過。
“在那次車禍之前,他就做過開顱手術了,當然創口恢復得極好,平常也看不出來。”醫生點頭,麵色嚴肅,“他的頭部應該曾經遭受過重擊,車禍或者別的什麼,考慮到他的員警職業,這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