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一聲“隊長”令這個男人徹底崩潰了,池晉再不顧自己還要化妝偵查下去,悲聲哀求,“別、別告訴隊長……”
“我當然要告訴他,我回去就告訴他——”眼前的毒販子隻是一個女人,而且槍還握在自己手裏,淩雲對自己與池晉能夠全身而退充滿信心,所以為免湯靖蘭使什麼花招,一直全神貫注地隻盯著她。
瞬間暴怒難忍,男人掏出了自己的配槍,重重砸向了對方的後腦勺。
藍狐的人不會對隊友設防,一次次深入險境的默契令他們早已習慣把後背交給對方。淩雲完全沒想到池晉會向自己動手,他一臉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頭部的劇痛與真相的重擊令他一下站不起來。
淩雲倒地的瞬間,湯靖蘭迅速摸出藏在茶幾下的手槍,以黑洞洞的槍口瞄準了池晉。
“把槍扔過來。”
池晉也驚愕於自己的失控,眼見自己淪為砧板上的魚肉,隻能聽從對方命令把槍扔了。
一扇一直虛掩著的門慢慢打開了。池晉與淩雲都沒想到這間小屋裏竟然還有第二個人,他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就如匍匐於黑暗中的嗜血的獸,終於等到了機會,在獵物麵前露出了猙獰獠牙。
他們也都認出了這個男人,三年前消失於湄公河畔的穆昆。
淩雲想爬起來摸自己掉落的槍,穆昆卻先他一步將槍踢向了湯靖蘭所在的方向,湯靖蘭反應夠快,迅速蹲身將兩位藍狐隊員的配槍都繳走了。
穆昆拿著槍來到淩雲身邊,毫不猶豫地對著他的膝蓋開了一槍,淩雲甚至都來不及痛呼一聲,一下就喪失了全部的行動力。大威力的沙鷹,極近距離的射擊,一枚子彈就打爛了他的膝蓋骨,發出一聲骨斷肉裂的可怕鈍響。除了謝嵐山,穆昆對所有的藍狐隊員都厭惡非常,他以折磨他們為樂,就像貓逗弄垂死的老鼠。
池晉沒想到事情竟會演變成這樣,怒吼了一聲,然而湯靖蘭及時放槍,在池晉沖上來之前提醒他不要衝動而為。
“別動。”湯靖蘭再次拿槍對準了這個男人。
直到穆昆出現的這一刻之前,池晉仍然認為自己是在做戲,緝毒警到迫不得已時都會以吸毒喬裝掩飾自己的身份,自己所作所為不過是為臥底作出的犧牲。然而現在誰是網誰是魚,他儼然分不清了。
“你難道還不明白麼,”這顆棋子還有作用,女人不欲在這個地方殺死兩個藍狐的隊員,隻笑著用目光往櫃子上一指,提醒對方這個房間是藏著探頭的,然後她對池晉說,“你的戰友是因你而死的,你再也回不去藍狐了。”
三年前的舊賬亟待徹底清算,穆昆暫時沒有殺死這個藍狐隊員的打算,他蹲身在了淩雲身邊,摸他的口袋,想看看有沒有能讓自己利用的東西。
很快,他就找出一部手機來。
手機被指紋鎖住了,穆昆試圖以淩雲的手指解鎖。淩雲知曉穆昆的打算,怕自己手機裏的內容洩露出去傷害到藍狐的隊友,所以死死攥著手指,就是不肯鬆開。
這樣的抵抗是消極的,甚至是可笑的。
“你們藍狐的人脾氣還都挺強。”穆昆真的笑了起來。他抽出腰間一把花紋繁複的短刀,用強勁掰開了淩雲右手的食指,迅疾一刀就將它剁了下來。
用血淋淋的手指試了試,果然解了鎖。
打開手機查看,一眼就看見了淩雲與塗朗的對方,這個一問一答的對話正中他的下懷。一個陰森森的笑容奓開在他的臉上,男人用他也精通的漢語回了塗朗一句,簡簡單單七個字:
叛徒就是謝嵐山。
然後不待對麵有所回應,穆昆直接關機,將染著血的手機甩手砸了出去。
手機與牆麵猛力撞擊,他聽見這聲復仇的震響宛如天籟,一切盡入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