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鄉桂塘是個民風特別純良的地方,房子挨著房子,視窗臨著視窗,好像此地的住戶們都沒什麼隱私概念。

夜幕徐徐降下,河麵水氣氤氳,霧濛濛的。這裏家家戶戶門前都愛掛燈籠,入夜之後燈籠都亮了,一片片朦朧搖曳的紅光,彷彿塵世幸福,既空幻飄渺又唾手可得。

不過看人怎麼想。

沈流飛佇立在窗前,沉默望著窗外清幽的夜色。

謝嵐山問他:“明天還去看她嗎?”

“不去了,”沈流飛淡淡說,“知道她過得很好就夠了,沒必要再去打擾她現在的生活。”

“也許對她來說不是打擾,也許她會願意與你相認……”

“我並不是她與愛情產生的結晶,我弟弟也不是,所以她才會在反抗時連他也不放過……”

“那倒不是,”謝嵐山說,“我想你弟弟的死亡真的是個意外。”

女人被一直覬覦她的鄭臣龍強暴了,然而他的丈夫卻認為是她不守婦道,主動勾引。又一頓皮開肉綻的毒打,遭遇連番打擊的女人終於再承受不住,她往飲用水裏投了毒,想著要跟這一直虐待自己的一家人同歸於盡。

然而劑量不夠,五大三粗、身板強壯的丈夫沒倒下,反而抄起把斧子要砍殺她。

女人趁著藥力發作最終奪過了斧子,經年的痛苦與怨恨一朝宣洩出來,她將倒在地上哼吟的全家人都砍死了。十四歲的大兒子在外學畫畫,八歲的小兒子被異聲驚醒,下樓來找媽媽。

女人殺紅了眼,聽見身後有響動,回頭就是一斧子。

十四歲少年葉深聞聲來到女人家裏的時候,慘案已經發生了。

少年是個孤兒,監護人不把他當回事兒,他也樂得一個人野在外麵。反正他夠聰明,對哪兒都沒有什麼歸屬感,好像就是天地一沙鷗,隨時可以振翅而去。

唯一曾給過他一點溫情的,反倒是這個深居簡出、見誰都怯的女人。

女人已經瀕臨崩潰,少年挺身而出,替她想了個脫身的法子。他迅速佈置了現場,嫁禍給了已經倒地不醒的鄭臣龍。

為了製造女人已經死亡的假像,他放了她的血,然後又割下她的一塊皮膚。

少年開著鄭臣龍的車帶走了鄭臣龍的屍首,把他掩埋在了無人知曉的深山裏,直到十來年後山區開發,東窗事發。

他多年來一直執著於找尋母親的下落,如今見到活人,塵埃落定,心頭的包袱也隨之卸了下來,反倒感到從未有過的輕鬆舒坦。

“那個在我小時候,一直在我家院子外窺看的人就是你吧。”沖完澡,兩個男人仰麵躺在床上,沈流飛仍覺不解,“‘獵網行動’使得舊案重啟,你擔心我母親沒死的真相會被發現,所以才對卓甜下手並最終放過了她,故意落入法網。可我還不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承擔並不屬於你的罪責?”

“說不好,也許是我自己膩歪了這種物質豐富、精神卻極度空虛的生活,也許我隻是同情她們,因為性別就得承受生來的苦難……”

這種偏激的救世情結令沈流飛想笑,他轉身去抱謝嵐山,對他說,我們是這世界上絕無僅有的兩個怪胎,為了世界和平,還是不要禍害別人,專盯著禍害對方吧。

謝嵐山也笑,湊上去咬沈流飛的鼻子,嘴裏沒正經地揶揄:“車上你不說想要個兒子麼,那還不快來禍害我。”

他們開始接吻,互相脫去對方的衣服,房間裏沒點燈,隻有窗外燈籠映照而來的一片紅光。這種洞房花燭般的氛圍,像春天催發花芽般催生了他們的欲望,兩個人你上我下地撫摸親吻一陣子,沈流飛便佔據了上位。

他跪在謝嵐山兩腿之間,直起上身,膨脹的欲望不遮不藏,就這麼直翹翹地對著愛人的臉。

“我倒想要個姑娘,姑娘像爸爸多些,”比起謝嵐山自己那雙平行歐化的大眼睛,沈流飛的眼睛更狹長東方一些,也自有一派獨特的冷冽俊美。謝嵐山抬手摩挲起他的眉弓眼眶,饒動感情地說,“我看這世上,風花雪月都像你,也都比不上你。”

“不急,”明明胯下已經火傘高張,眉眼瞧著還是寒凜凜的,沈流飛側過頭去,含著謝嵐山的手指親了親,“隻要勤播種,別說兒女成雙,就是十個八個,也是可能的。”

冷冷淡淡說話間,也不知哪兒來的惡癖,他一下將謝嵐山的長腿拔了起來,以自己跪立、對方倒立的方式,開始為他進行口交。

情緒說來就來,沈流飛以鼻樑、臉頰狂熱地蹭擦謝嵐山大腿內側,然後張嘴咬住他的陰囊,以舌頭細細掃刮片刻,又吮吸著他會陰部的肌膚,連同穴口那點軟肉全都舔了一遍。

倒立著到底不舒服,謝嵐山正想討饒,卻覺出一截軟膩的舌頭頂入了自己的肛門,激得他渾身一顫,話音變作呻吟,抑製不住地從喉嚨裏漏出去。

沈流飛舌頭先打前陣,將那穴口濡濕,舔軟,深深淺淺地頂弄一陣,又騰出一直手來,並著兩根手指探了進去。

柔軟內壁遭到入侵,謝嵐山瞬間起了反應,他的陰莖一下繃得筆直,體溫更是燙得驚人,好像全身血液都在此刻彙聚於體表。

隨著沈流飛手指進出,他的鈴口欲液滴答,真跟失禁似的。

“表哥,我們……躺著來,好不好……”太舒服了,以至於腰酥腿軟,倒立不住了。

沈流飛隻當沒聽見,直接站了起來。尋了個便於楔入的角度,便扶住莖身往前一送,將堅硬前端頂入謝嵐山的肛門,緩了緩,旋即一捅到底。

“表哥,真的頭暈……啊……”潤滑本就不夠,謝嵐山隻喊了一聲就啞了,也虧得他體力夠好,任對方這麼折騰還能說話,換個別人早腦充血地厥過去了。

沈流飛興致不錯,一邊熱騰騰地抽送,一邊冷清清地問話。

“表哥待你好不好。”

“……好。”

“表哥疼不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