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嬤嬤扭過頭,猛地看向一直盯著陸莫寧瞧的晉博宇,對方瞧著陸莫寧就像是貪著一塊好肉的狼,垂涎三尺,眼神帶著一抹癡迷,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陸莫寧竟是比那陸世鳴長得還好?
如今一瞧,的確是與先前瞧得不一樣,有七八成像,可這氣質卻是完全不同,尤其是一雙眼,瞧見這雙瀲灩生波的鳳目,竟是絲毫想不起來那陸世鳴到底是何模樣。
徐嬤嬤撲過去抓住了晉博宇的衣袖:「二爺,我家大公子是心甘情願替二公子嫁進來的,你別聽他胡說,他這是臨時反悔了,你可要為我家夫人我家二公子做主啊。不是我家夫人二公子要故意欺騙的啊!都大公子一個人自作主張啊!」
眾人撇撇嘴,剛剛不還不承認麼?這會兒一看情況不對,就說是心甘情願的了?
陸莫寧嗤笑一聲,直接掀開手腕,露出了上麵被簪子紮的血肉模糊的手臂:「周大人,後母與這徐嬤嬤為了防止下官醒來壞事,給下官用了不少的迷藥,下官為了能清醒過來,是以自殘,若是下官心甘情願,那我倒是要問問,爾等何以給我下迷藥?我體內如今還有迷藥,不如讓大夫來瞧一瞧如何?」
徐嬤嬤張張嘴,跪在那裏臉色慘白,可愣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老夫來!」突然,一個老者走了出來。
周大人這會兒終於回過神,瞧著徐嬤嬤憤怒不已,無知愚婦!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陷害毀了聖上欽點的新科狀元,竟然還想讓一個不成器的取而代之?
著實可恨!
周大人轉過身,看向出來的老者,心下一鬆:「田太醫,勞煩了。」
徐嬤嬤一聽竟然是太醫,渾身一軟,慘無人色。
田太醫對於今年的新科狀元也有耳聞,年僅十六歲,少年聰慧,殿試一捲心懷大義,絕對是可造之材,沒想到差點竟然被毀了。
他上前搭了脈搏,一診治,神色微動:「陸大人的確是被下了大量迷藥,因著他失血過多,加上體內有毒,是以才能清醒過來……」
「有毒?」眾人一驚,難道這梁氏竟然心狠到這種程度?
陸莫寧斂了身上的戾氣,垂眼解釋道:「下官想要用簪子讓自己清醒一些,可迷藥到底強了些,後來馬車裏有一條蛇,剛好咬了下官一口,這蛇毒解了一部分迷藥,倒是讓下官清醒了不少,反倒是救了下官。」
田太醫從懷裏掏出一瓶藥:「這個暫時能緩解毒素,你先吃一顆,等老夫讓人給你開個方子,先解了體內餘毒,否則會留下病根。」隨即轉頭看向周大人:「周大人啊,要老夫說,這件事怕是要奏稟聖上,今個兒這婚怕是結不成了,開堂審訊,老夫先去開藥。」
徐嬤嬤傻了眼,怎麼也沒想到下了這麼多的迷藥,對方竟然還能清醒過來。
如今可怎麼辦?
晉博宇皺眉,結不成?他可不……
「宇兒!」晉相爺終於匆匆趕了過來,大致瞭解了一番,看到自家不成器的兒子這模樣,立刻就明白了幾分,這是又看上這陸莫寧了?
若是別人也就罷了,這陸莫寧可是皇上欽點的狀元郎,給他家當男妻?
這混賬是怕他老子在朝堂上活得太久了是不是?
「爹!」晉博宇看著陸莫寧,心裏癢癢的,如斯美人,他怎麼就瞎了眼覺得那陸世鳴好看的?
陸莫寧看了晉博宇一眼,上一世他拜過堂之後在喜房裏醒來的,為了自救,他也同樣用簪子刺了手臂,不過當時手軟腳軟,渾身無力,弄得極為狼狽,後來晉博宇醉醺醺的進房,他抵死不從,刺傷了晉博宇,加上當時被毒啞了,根本說不出話,被晉博宇暴怒之下,直接讓人打斷了手腳,後來為了怕得罪陸家,晉相爺給封了口,關在後院,而陸家卻一直未讓人來尋,這也是事情一直沒爆發出來的原因。
他沒想到這一世自己沒這麼狼狽,竟然被晉博宇給瞧上了。
「休要多言!」晉相爺瞪了晉博宇一眼,平日裏他任他胡來也就罷了,這次之所以答應讓他娶個男妻,也是因著陸家出了一個新科狀元,他這幾日頻頻聽到皇上誇讚這陸大郎,若是讓皇上知曉他迫了他欽點的新科狀元,他有一百條命也不夠皇上砍的。
這陸家的婚事,怕是不成了,「來人,去陸家請陸老爺、陸夫人過來一趟,這件事,老夫要向他們討要個說法!若是當初不願這門婚事,老夫還能迫了他們不成?如今來這一遭,莫不是看不上我們晉家?故意落我們晉家的麵子?」
晉相爺也是動了怒,丟人丟到了同僚麵前,這陸家當真可惡!
「爹……你莫不是要退婚?」晉博宇咬牙,貪戀地瞧了陸莫寧一眼,對方大概是迷藥的藥性又上來了,蒼白著臉,眼神迷離,卻因為長了一雙極好看的鳳眼,斜睨著人,就像是一隻勾魂的鉤子,清俊間自帶媚氣,卻偏偏又被他一身的正氣給壓製住了,愈發的勾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