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問之下,才知道皇帝出了宮,段勁鬆一想,就問了先前是不是陸大人進宮了,得到肯定的答覆,也就知道皇上去了哪兒了。
段勁鬆立刻馬不停蹄地去了陸府,果然,跟著桑培去了內宅的後院,還未踏進去,就聽到裏麵傳來皇上特有低沉噙著笑意的嗓音,以及小阿穆清脆的聲音。
段勁鬆踏進去,先是行了一個禮,趙天戟卻並未看到他,他馱著小阿穆正在院子裏轉圈,一大一小哈哈哈嬉笑著鬧騰著,趙天戟俊臉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落寞,都是純粹的歡愉。
他是真的喜歡小阿穆,愛屋及烏,隻要想到這個人是他心上人的血脈,他就生不出半分不喜,更何況,越是與小阿穆相處,那種從骨子裏散發出的喜愛根本遮都遮不住。
段勁鬆並未在院子裏看到陸莫寧,隻有瘋玩的像是孩童般的一大一小,還有一個跟木頭樁子一樣的桑培,段勁鬆找了個石椅默默坐了下來。
視線不經意又落在了趙天戟與小阿穆的身上,尤其是不經意一大一小轉過頭時的眉眼,噙著笑意彎成了月牙,更是一模一樣,看得段勁鬆總覺得心髒砰砰直跳,先前被他強壓下去的那種疑惑,愣是又回來了。
段勁鬆一瞬不瞬地盯著,越看越覺得皇上與陸小公子越看這鳳眸越一樣,他晃了晃腦袋,將腦海裏五花八門的想法給甩飛了出去,覺得自己一定是多想了,看這僕人桑培淡定的模樣,這位可是一直跟著小陸大人的吧?他都沒任何反應,看來應該是自己多想了。
趙天戟後來嫌段勁鬆在這裏礙眼,他好不容易空出來機會陪小阿穆,聽說段勁鬆沒事,幹脆直接將人給趕走了。
段勁鬆跟著桑培往外走,快到門口時,段勁鬆還是沒忍住喚住了桑培:「那個,桑小兄弟啊,我問你一件事。」
桑培停下腳步,回身,嗯了聲:「段大人說。」
言簡意賅,毫不拖泥帶水。
段勁鬆張張嘴,想問桑培有沒有覺得皇上跟小阿穆長得很像,隻是覺得這樣問也不對,明明小阿穆長得其實更像小陸大人,他撓了撓後腦勺,最後擺擺手,「沒、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桑培奇怪地看他一眼,就將人送了出去。
段勁鬆一直等回到府裏,還有些心神不寧,這情況一直蔓延到晚上,翠娘給他捏著肩膀,看他魂不守舍的模樣,忍不住垂著眼,輕聲問:「老爺,可是出了什麼事嗎?」
段勁鬆啊了聲,回身,又蔫蔫的,猶豫了一下,還是沒人忍住,主要是這件事他隻是自個兒懷疑瞎捉摸,跟駱釗說吧,那人又是個大老粗,萬一跟皇上一多嘴,這萬一不是……
他非得被皇上再扣兩年俸銀不可,所以……
段勁鬆咬咬牙,小聲道:「翠娘啊,你說……我就打個比方,若是有個公……不對,有個姑娘跟一位公子成就了一番好事之後,卻轉頭不過兩個月,就懷了別人的孩子……」
「嗯?老爺,你是不是想錯了,怎麼可能一女侍二夫?」
段勁鬆被噎了下,胡亂一擺手:「還沒成婚沒成婚,翠娘你就當能吧……先前這姑娘跟這公子是某種不得已的情況才那啥的,但是吧,這轉頭就懷了一個陌生人的孩子,這是不是不對勁兒?」
段勁鬆不好說是男子,轉頭讓別的女子懷了孩子,隻能這麼問了。
翠娘更是一臉懵逼,不過她想了想,問道:「那這個姑娘跟別的有婚約嗎?」
段勁鬆要啊喲頭:「沒有。」
應該是沒有吧,畢竟沒聽說小阿穆有娘親?
他愣是都沒見過,也查不出來。
翠娘繼續問:「那……先前可認識數載?」
段勁鬆搖頭:「沒有。」
翠娘:「那這位姑娘性子如何?」
段勁鬆道:「冷,就是一個字,性子聽淡的,很難與人親近的那種。」
翠娘道:「那就絕不可能了,老爺你也說了,這姑娘性子清冷,既然如此,怎麼可能在相差這麼短的時日與另外一人有牽扯?除非也是發生了意外……」不過這種可能性就微乎及微了。
段勁鬆聽到翠娘的話,突然醍醐灌頂,對、對啊,小陸大人性子這麼冷淡,怎麼可能會……
再說了,當時在山洞與皇上有牽扯之後,後來醒來,他記得陸大人當時並未生氣,反而還挺關心皇上,顯然不是對皇上沒有心的,那麼……以小陸大人的人品心性,怎麼可能轉頭就……
那麼,這麼一切的不合理,唯一能夠站得住腳的,那就隻剩下最為不可能也最為匪夷所思的可能性了:小阿穆是小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