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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落座後。
康一凡覺得王允今天似乎顯得特別蒼老,脊背似乎傴僂了許多,氣息似乎虛弱了許多。
康一凡知道,這都是因為國事憂傷所致,但是,自己一介武夫,這個忙很難幫上。
他能做的,也許就是在沙場上衝鋒陷陣······
王允顫巍巍地說:“昨夜,董卓在獄中酷刑殺死了司空張溫大人。”之後又接連咳嗽了幾聲,接著說道:“張溫被剁去四肢,喑啞了喉嚨,他偌大年紀,耐不住酷刑,已經死了。”
說完,王允已經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貂蟬心疼地輕聲呼道:“爹!”
貂蟬的眼睛通紅,扶著王允的手臂,哭道:“爹!”
王允接著說道:“張溫僅僅因為阻止董卓修建郿塢,便無端在獄中被酷刑逼殺,老賊篡逆之心已經昭然若揭,他不會再掩飾了。張溫是朝廷的三公,一品大臣。他都隨意捕殺,其他官員已經根本不放在眼中了,任何人也阻擋不了他篡逆的腳步了。今日正午就要把張溫之頭懸之國門,還要滿門抄斬。董卓已經是大開殺戒,大開殺戒了啊·····”
康一凡、貂蟬相互看了一眼,都感到無比震驚,他們都明白,這其實是董卓在拿張溫殺雞儆猴,故作聲勢,就是要讓百官看看,誰不服從,張溫就是下場。
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地獄惡魔!
可是長安是他的大本營,他在這裏經營多年,無需顧忌,這正是他強逼獻帝遷都的目的之所在。他在長安,就可以為所欲為;他在長安,誰奈他何?
康一凡的身影一動不動,眼光看著窗外的那一抹天空,誰也不知道他在思考什麼。
貂蟬不再哭泣,安詳立著,沒說一句話。
她知道,哭泣是沒有用的,如果可以哭死董卓,我願意傾盡我一生的眼淚;可是,哭不死董卓,這是曹孟德說的,確為真理。
擦幹眼淚,忍辱負重,設計殺賊,安定社稷,才是真正應該做的。
忽然,王五喊道:“士孫大人到。”
隻見士孫瑞匆匆地跑了進來,氣喘籲籲地說道:“司徒大人,大事不好。”
王允似乎眼皮也沒有抬一下,自入長安,似乎每天聽到的都是不好的消息,他已經習以為常了。
他依然顫巍巍地問道:“士孫大人,什麼大事不好了?”
士孫瑞平靜了一下心情,說道:“大人知道董卓今天要把張溫滿門抄斬並懸首號令的事情嗎?”
王允沒有吱聲,用一個手勢回答了他,知道啊,我已經知道了。
士孫瑞說道:“大人,我還有一個壞消息。”士孫瑞好像不讓王允吃驚不甘休似的。
康一凡心頭一緊,還有什麼壞消息?
王允還是老樣子,顫巍巍地問道:“什麼?快說。”
士孫瑞說道:“董卓剛剛認了呂布做義子,令他總督天下兵馬。”
王允罵道:“不知廉恥!”
朵兒也罵道:“三姓家奴!”
如果說誤殺丁原尚可原諒,那麼現在認賊作父,豈不讓天下人恥笑、氣憤?
呂布,你相貌、武藝超群絕倫,怎麼就沒有一點節操?沒有節操,你何以立於天地之間?
士孫瑞問道:“大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
王允說道:“唉,讓我喘口氣,別急,別急·······”他哼哧哼哧地喘了一會氣,顫巍巍地說道:
“怎麼辦?我如果知道怎麼辦,還用在這裏長籲短歎嗎?”
一時,大家陷入了難堪的沉默,仿佛董卓的屠刀,就在大家頭上揮舞,他們都能感覺到那陰森森的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