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車裏別無他人,門口還有雲朵坐鎮,所以蘇恆放心大膽地看著手機相冊,將殷野白的照片頭部放大,傻兮兮地對嘴親一口,還幼稚地戳殷野白的胯下和屁股,暗中想著諸如:如果我偷襲阿白的大唧唧他不會跳起來之類的絕不敢當麵意淫的傻問題。
照片看著看著,蘇恆就有些想入非非了。殷野白身體雖然不好,欲望卻是一直都在的,隻是顧忌著蘇恆屁股上的刀口,這麼多天始終沒有正正經經做過一次。蘇恆鬧著要復工,臀上的細痂也確實落了,殷野白才放他出來工作。別的事當然也說好了:今晚回去要做愛。
感覺到身上稍微有些熱,蘇恆趕緊放下手機不再想自家愛人,甜蜜之餘又有些羞恥,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大白天人都不在麵前,自己竟然光用想的就忍不住動情。
正在鎮定中,敞開的拖車窗戶突然砸進來一個土包,蘇恆下意識地翻身躲避,他原本做形態管理時身手就靈活,跟著葉霜青學射擊時,體術上也順便學了兩手,饒是如此,猝不及防之下,他仍是被揚了一身沙子,細細的沙土順著領口掉進了衣服裏。
他此時穿的是戲服,隨意套了件外套,戲服顏色淺,被沙土一砸就是一坨印兒。
沒等他從地上爬起來,一道纖細的鐵灰色身影就從眼前擦過,離弦箭矢一般從拖車的長方形窄窗裏射了出去。蘇恆一直知道雲朵功夫不錯,卻也沒想到她會這麼靈活,目瞪口呆地站起來,窗外雲朵已追上了一個穿著灰色帶帽衛衣的身影,狠狠一腳踹上背心,那人立撲。
看雲朵那凶狠勁兒蘇恆很怕她把人打死,他從窗戶探出頭去招呼:“別打別打!”
雲朵這才收住打算狠狠敲人的手肘,膝蓋死死卡住了那人頸項。
蘇恆有些無奈,匆匆下了拖車往雲朵那邊跑,他在車上吼那兩聲驚動了附近的人,和他拖車在一起的都是劇組裏比較有身份的主要演員,有派了助理出來看的,也有親自出來問情況的,蘇恆簡單解釋了兩句,還是怕雲朵弄死人,穿著拖鞋啪嗒啪嗒趕緊跑過去。
——於是,他背後跟了好幾個看熱鬧的閑人。
蘇恆趕到時,雲朵已散開手掌拍了那人腦袋好幾下,那倒黴鬼額頭被拍得不住磕地,這一塊恰好都是硬邦邦的水泥地,沒兩下那人就被磕得暈頭轉向、額頭沁血。蘇恆連忙阻止道:“別打別打,問問怎麼回事,也許是個意外。”
就算是意外砸了個土包又剛剛好掉進蘇恆的拖車裏,也不會意外到這人半點遲疑沒有撒腿就跑。很顯然,這就是刻意所致。
雲朵認真地說:“蘇先生,我正在問他。”說著,又是一巴掌拍在那人腦袋上!
那人額頭砰一聲磕在水泥地上,砸出一小攤血花,這殘暴程度驚得蘇恆與他背後那群閑人都下意識地縮頭。
蘇恆忙道:“你把人砸暈了他恐怕也不記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快把人放了。”
雲朵皺眉道:“這件事很奇怪。蘇先生,我得通知侍衛處的人來一趟。”言下之意,放人是絕不可能的。
蘇恆大概也知道這件事不是意外,但人家就砸個土包而已,至於通知侍衛處來領人麼?
殷野白隨行的侍衛都有執法許可,名義上可以擊斃所有危害雲台宮親王安全的可疑人等,有了這一層執法許可,其中可操作的細節就多了去了,雲台宮真要看什麼人不對付,栽贓個意圖行刺親王當場擊斃,事後再補些文件基本上不成問題。
換句話說,這人往蘇恆車裏砸個沙包,擱法律上講連個故意傷害、尋釁滋事都算不上,丟派出所也頂多說服教育兩句。可是,這人一旦落在雲台宮侍衛手裏,殷野白一個不高興,或許這人命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