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看見蘇恒簌簌而下的淚水時,殘忍,怒火,惡意,都在一刹那間消失了。
他停下自己不住在蘇恒口中戳弄的動作,用手擦拭蘇恒淌了滿臉的淚痕。
讓他始料未及的是,蘇恒並未迫不及待地吐出他的陰莖,他仍是小心翼翼地含住那未軟下的凶物偉器,稍微平息了片刻,隨後緩緩蠕動著咽喉,壓住喉骨,洞開咽喉,一點點前傾頭顱,引導著他那巨大的陰莖滑入他的咽喉深處。——在殷野白一通亂戳逼得他狼狽無比的時候,他仍舊在復習自己上輩子做過的功課,為此刻的深喉做練習和準備。
殷野白不喜歡深喉的感覺。把陰莖生生插入另一個人的喉管深處,並不會讓他覺得歡愉。
他隻是沒想過蘇恒會這麼做。——在他很徹底地“懲罰”,或者說,欺負了蘇恒之後。
每到這種時候,他都會有一種錯覺。他恍惚地覺得蘇恒非常喜歡自己,愛慕自己,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可這根本不可能,不是嗎?
殷野白的陰莖在狹窄的咽喉裏被死死地擠壓著,為了讓他的陰莖順利插入,蘇恒的頭顱與身體形成了一個筆直而別扭的角度,他的嘴無法合攏,咽喉因異物的侵入微微翕動,雙眼不自覺地開合,淚水無意識地滑落。
這樣子的蘇恒醜極了。殷野白覺得他從未見過這麼醜的蘇恒。就是一個姿態如此猙獰難看的蘇恒,卻讓殷野白前所未有的震撼和心軟。
……他怎麼能委曲求全到這個地步?
……我怎麼能讓他委曲求全到這個地步?
我一定是瘋了。我竟然又一次對他做了這種不知廉恥又殘忍兇惡的事。
殷野白緊緊捏住蘇恒的下頜,低聲道:“吐出來。”他的聲音低得濕潤,帶了一絲幽冷的危險。蘇恒此時的意識已經不怎麼清醒了,隻知道慢慢地將他陰莖從自己得咽喉中抽出,異物徹底離開口腔的那一瞬間,蘇恒埋頭嘔出清水,臉色瞬間漲紅。
相比起情緒頗受震撼的殷野白,僅僅生理上不適的蘇恒清醒得更快,他擦了擦自己濕淋淋的嘴臉,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幹淨整齊一點兒,很快又轉身趴回了殷野白的胯下。他還記得,他的愛人並未發洩出來。
隻是在他伸手再度攀上殷野白胯下時,意外地發現他的愛人側身避開了。
這讓蘇恒有些懵。相處十年,殷野白已經很少在性事上發脾氣了,喜歡他怎麼服侍也會直言相告,蘇恒總會讓他滿意。蘇恒覺得,在性事上他們已經擁有了相當的默契和包容。
隻是這十年裏顯然也沒有出現過口交一次就鬧得眼淚口水抹一身的窘事,蘇恒下意識地認為是自己服侍得不好,讓殷野白不高興了。這種事上惹了殷野白不高興,蘇恒還是有點兒怵。倒不是害怕殷野白變態了要治他,隻是單純不願殷野白不悅而已。當然,他此時已經不會像二人重逢時那樣小心翼翼不敢多問,盡管態度仍是謹慎,至少他是敢和殷野白商量了。
“阿白,你別生氣,我是許久沒有做過深喉了,這裏……”他扯著殷野白的手起身,堵在殷野白身前,指了指自己的喉嚨,“有些不聽話。這些天我會好好練習一下,下次一定讓你做得舒服些,好不好?我給你吸出來吧,硬著難受。”
殷野白看著他絲毫不覺得自己曾受委屈的臉,一時竟有些哭笑不得。
所以他憋著氣一廂情願自以為是地折騰什麼呢?這個小東西,他根本就不在乎呀。是喜歡嗎?是愛嗎?所以無論自己對他做了什麼,他都甘之如飴,不以為恥?殷野白伸手將他摟緊,手臂前所未有的力量讓他第一次感覺到這個擁抱的真實,真實得讓他再不懼怕失去。
“疼麼?張嘴,我看看。”殷野白又一次捏住了蘇恒的下頜。
蘇恒老實張嘴讓他打量咽喉,殷野白才看了一會兒,他就活動下頜說話了:“不疼。”雙臂一張就摟緊了殷野白的腰身,他也感覺到了殷野白那充沛的力量,第一次放心大膽地將身體掛在了殷野白的身上,“要不我們一起去洗澡?反正也弄髒了……”他用下身輕輕磨蹭殷野白還未壓下去的挺直陰莖,暗示著邀請。
殷野白看著他微微泛紅的眼角,眼神在一瞬間變得非常溫柔:“好。”
他不想再繼續口交了。現在,他隻想肏蘇恒的屁股。
蘇恒嫣然一笑,將側臉貼在他的頰邊,輕笑道:“好久沒做啦,阿白要輕點肏。”
聲音雖然輕快歡喜,蘇恒背著殷野白不叫他看見的臉上卻抹過一絲如釋重負。他前後兩輩子跟了殷野白近二十年,怎麼可能看不出先前殷野白的情緒不對?如今順利過關,他也隻能在殷野白看不見的地方鬆下一口氣,卻依然是如履薄冰。
——那張差遣單讓葉霜青都知道他和景傳英有過接觸,蘇恒並不指望殷野白會大意到忽略這個細節。
冰層乍破的瞬間,他還指望殷野白能看在多年情分上,不計前嫌伸手拉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