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衣裳是沈玄青自己的,內裏有陸穀給他縫的幾個內兜,他坐在床邊脫鞋,說:“在,還剩十兩多碎銀,分開放著,你都掏一掏。”
說到這裏,他忽然想起來衣裳裏還有件別的東西,還未說出口,就見那塊兒玉佩被摸了出來。
陸穀沒見過手裏這塊玉佩,在燈下稍一分辨,卻是個龍紋玉佩。
他疑惑問道:“這是你買的?”
沈玄青接過他手裏那塊兒玉佩,想了下壓低聲音照實說了,有這麽個玉佩在,瞞也瞞不住。
“這玉佩,是崔大人給我的,他本想留我在他手底下辦事,還許諾將名字掛在皇城黑甲軍羽隊裏,但我婉言推拒了,咱們這兒離京城遠,家裏有老有小的,實在去不了,他就給了我這個。”
皇城黑甲軍,連陸穀都聽過幾耳朵,那是皇上身邊的人,能當上黑甲軍,不是京城那些達官貴族,就是真的有本事的,又說這玉佩是宮裏的東西,他不免多看了幾眼。
京城皇宮,對他來說那是比玉青府城還要遙不可及的地方,連想都不敢想。
見陸穀看向玉佩,沈玄青又把東西遞過去,說:“崔大人說這是皇上賞他的,宮裏的東西,以後若有事,路遠到不了京城,拿著去玉青府城找府衙即可。”
燈燭輝映,這玉佩確實和陸穀見過的糙玉佩不同,溫潤細膩,他不是什麽行家,隻能摸出點區別來。
聽完後,他沒被沈玄青糊弄過去,抬眼問道:“崔大人為何送你這個?”
要說沈玄青能活下來,追殺的人也沒找到吉興鎮,都是多虧崔大人,他們不去謝人家都要算失禮數,反而沈玄青不去人家手底下做事還得了玉佩,怎麽都想不通。
沈玄青輕歎一聲,隨後笑道:“本不想同你說這些醃臢事,怎的今天這麽聰明?”
久違的誇獎,讓陸穀眉眼瞬間彎起來,根本壓不住笑意。
“因我在山裏逃命時,救了崔大人一命,崔大人是皇上心腹,這玉佩是他的謝意,後來在雲城,聽他說那夥人或許能查到咱們這兒來,我一想家裏有你們,若是遭了歹人的毒手,哪裏能忍住,就和崔大人手下的人一起辦事,那朝堂紛爭果真不同小打小鬧,緊鑼密鼓布置半年,半月前才徹底解決。”
陸穀臉上笑意漸漸消失,眉頭皺在一起,問:“那你臉上的傷,就是去辦事弄的?”
沈玄青一摸臉上,這是半月前伏擊那幫人留下的,他原本在後方以弓箭掩護,但殺到最後,連他也上去了,不可避免受了傷,所幸當時他們人多,隻是輕傷而已。
“身上也有?”陸穀見他沒說話,再次問道。
“小傷,都快好了。”沈玄青笑了下,他沒故意讓陸穀擔心,解開裏衣背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