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路去府城,因是順流,連兩刻鍾都不到,離得近,也說好了最多去三天,他倆揣好荷包,別的一概沒帶,就這麽走著去了。
碼頭有擺渡的,船隻大小都有,沈玄青想著幾年了,才帶陸穀出來一回,就挑了個大船坐。
船隻在河麵上輕晃,陸穀隻小時候坐過兩次打漁的小船,是他外祖那邊的親戚,後來他娘死了,就再沒人帶他坐船。
船艙裏寬敞,等撐杆往前走時,他聽著外麵船夫的聲音,不自覺就露出個笑容。
船兒順水漂流,是坐大船之前難以想到的快和順暢,他高興不已,胸腔裏一顆心都似往前跑。
見他這麽高興,沈玄青和船夫說一聲,就抓著他的手往外走,兩人站在船頭看向前方大河,河水奔流,讓船兒跑得這樣快。
風迎麵吹來,陸穀從沒想到坐船如此暢快。
他倆吹了好一陣風才回船艙裏坐下,沈玄青笑著說:“這是順水流,自然快,等回來再坐一次船,就沒這麽快了。”
“嗯。”陸穀點點頭,回來也要坐,好歹讓他見識一回。
等到了玉青府城,他倆從碼頭下船,撲麵而來的熱鬧喧囂絕不是小鎮可比的。
碼頭人很多,擠擠挨挨,他沒敢遠離沈玄青,到後來,幹脆挨著沈玄青走路,如此就不怕走丟。
他們這兒的人出門在外,常說自己是玉青人士,今天總算來玉青城一趟。
他倆在城裏瞎逛,而另一邊,羅標正在鋪子裏閑坐,禽畜的價錢他都知道,隻是沒人來買,閑著沒事把沈玄青沒有編完的竹筐拉出來編。
“穀子?”
聽見門口的動靜,他還以為是來買肉的,抬頭卻是李婉雲和李旺兒。
在珍珠巷子住的時候,李婉雲來過幾次,是以兩人認識。
李婉雲也看清是他,笑道:“原是你,我還以為穀子在。”
羅標站起來說道,即便在青樓待過,但麵對良家婦人時,他話比較少,撓撓頭開口:“他和沈二哥去玉青府城了,你今日過來是?”
“沒什麽,我來賣布,想著穀子若是在,和他說會兒話,他既不在,我下回再來就是,你且先忙。”李婉雲如今也是見過世麵的婦人,說起話來不含糊。
她和旺兒走之後,羅標坐下繼續編竹筐,隻是編著編著,忽然想到她是個沒再嫁的寡婦。
不過他隨後又歎口氣,就他這樣的,人家也不一定能看上他,於是晃晃腦袋,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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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很多店鋪賣得東西他們那兒也有,可有很多是他們那兒沒有的,陸穀一路瞧的眼花繚亂,直到聽見臨街有家店在喊賣酥山,沈玄青耳朵尖,一下子就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