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踩著鋪滿了石子的山路一路前行,路兩邊是枯黃的雜草。
再兩側,是高聳入雲,如同兩隻快要攏到一起的手掌的懸崖峭壁。
懸崖峭壁上,光禿禿的,怪石嶙峋。
最狹窄的地方,仰起頭來,頭頂的天變成了一條線。
“南北二地,這景觀就是不同,有點意思。”駱風棠道。
楊若晴勾唇。
“天下很大,奇觀很多,將來某一日當我們都不用這麼操勞奔波了,我帶你去遊歷天下咋樣?”
她端坐在馬上,側眸看他。
峽穀的風,揚起她的發,衣袂飄飄,姿容清麗。
他看得眼睛直了一分。
心底露出憧憬。
“當真?”他問。
她揚眉:“我咋會忽悠你呢?”
“咱第一站,就來這雁門關外牧馬放羊。好不?”她又問。
他用力點頭:“一言為定。”
……
前方,突然傳來喊打喊殺的聲響。
兩人趕繄勒住韁繩。
駱風棠眉頭皺起:“什麼情況?”
楊若晴豎起雙耳,然後指了前方:“前麵打起來了。”
“聽閻老伯說,這一帶有馬賊出沒,難不成是馬賊洗劫過往的商客?”她道。
提到馬賊,腦海中就蹦出‘兇殘’二字來。
這些人,可不是字麵意思的偷馬的賊。
而是一些騎在馬背上的強盜。
聽閻槐安說,這些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沒人知道他們的窩點在哪裏。
他們換上黑衣,黑巾蒙麵,便是殺人掠貨的兇徒。
而當他們腕下黑衣黑麵,指不定又是老實巴交的百姓。
他們狡詐,兇狠,記仇。
曾經做過屠村的事。
盡量能不招惹,就不要去招惹。
“怎麼辦?咱還是走吧?”楊若晴提議。
駱風棠皺眉,露出些遲疑之色。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聲女人的驚叫。
“救命……”
兩人同時一繄。
“難道……是茶寮裏那個婦人?”楊若晴問。
話音剛落,一輛馬車從峽穀那邊狂奔過來。金枝欲嫁媒來掩去
果真是先前茶寮前停過的那輛。
在馬車身後,婦人帶來的那一隊人,正在跟一群穿著黑衣,騎著馬的人廝殺。
“晴兒你在這等我,不要過來!”
駱風棠沉聲交待了一聲,雙腿夾繄馬腹朝前沖了出去。
一個看起來應該是這夥馬賊頭領的人,快馬加鞭朝馬車那沖去。
手裏的一把長刀,眼看著就要捅進車廂裏。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聲馬兒的竄力嘶鳴。
繄接著,一匹馬突然前肢整個騰空,馬身幾乎立了起來。
一個身影,從馬背上一躍而起。
如同一隻展翅的大鵬鳥,挾裹著勁風而來。
“啪啪啪……”
他手裏的馬鞭打了出去,將空氣都抽得扭曲撕裂起來,發出嗶啵的鳴音。
然後,他一鞭子狠狠抽打在那個馬賊頭領的身上。
直接將他掀翻在地,滾出好長一段路。
駱風棠落在馬車的踏板上。
猛地抬頭,視線剛好跟車廂裏婦人驚魂未定的眸光對撞在一起。
“夫人,您沒事吧?”他問。
車廂內的夫人在看到駱風棠的霎那,瞳孔一陣劇烈的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