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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歌劇魅影

紅磨坊劇場富有盛名的歌舞表演即將上演,男賓女眷們身著禮服從各條走廊緩緩踱入劇院,一時爭奇鬥艷,令人目不暇接。

那些穿著亮片西裝打絲絨領結的男人,個個身邊好像都挽著一隻花裏胡哨的禽類,有的像孔雀,有的像鳳凰,最寒酸也是隻雉雞,充斥著各色花邊蕾絲泡袖及羽毛裝飾,品位不高,錢是都沒少花。隻有嚴總從走廊裏出來時,是由一位俊朗的正裝男士推著輪椅上那位更加年輕英俊的西裝男士。

後麵還跟著一個礙眼的電燈泡,身著騷氣的棗紅色絲絨禮服的梁大少,亦步亦趨緊隨嚴總身側,嘴巴呱唧不停。

三人行,三個外形都十分亮眼的男人,也成了這劇場裏一道惹人熱議的風景。

嚴小刀那時將淩河從床上拎起,從自己行李中翻出備用的西裝摞給對方:「一起去吧。

「待在這房間裏也不安全,走廊冷清無人,更容易被人關門捉鱉。現在全船的人都往劇場聚集,那裏人最多,或許還能渾水摸魚。」

他給淩河穿上自己的一件深藍色埋銀灰線的豎紋禮服。

淩河看起來比他高兩公分,腿很長,因此將一條十分褲穿成了更時髦的九分褲,露出骨骼清瘦漂亮的一段腳踝。這人隨手撩開西服前襟,故意不停地扇風:「咯吱窩底下都沒東西可藏,不然怎麼顯得這衣服在我身上逛蕩,穿到你身上就那麼臃腫!」

淩河說著也笑了,嚴小刀就知這人還是嘴硬心軟,自找借口下台階了,想必是反省了方才講話過分尖刻、沒理還不饒人。

果然,這一晚淩河表現十分妥帖,對嚴小刀簡直可用「溫柔」二字來形容,推在輪椅上說去哪就去哪,沒有撒潑鬥氣或者對無辜群眾噴射毒汁。

隻要淩河封嘴,嚴總的日子是非常好過的,因為身邊的梁大少脾氣也是極好。

梁有暉心很大,不在乎周圍人眼光,完全不在意旁邊有幾個認識他的、同是燕都過來的公子哥,私下嗤笑這是「嚴總一王拖兩後」、「梁少竟然跟一個癱子爭嚴小刀」。

梁有暉老馬識途一般,領著另兩位爺就找到他們的包廂,也是常客,輕車熟路了。包廂模仿新巴洛克的裝潢風格,土豪金與典雅的浮雕共存,桌上用紅絲絨托著茶花紋飾的骨瓷茶具。

梁有暉覺著那倆人都沒來過,於是一路不停地指點介紹穹頂和舞台上的各處華麗裝飾。淩河心平氣和時十分健談,態度風雅且遊歷見識頗廣,這兩個人竟然就從鬆竹汀歌舞劇聊到劇場各處大理石雕像的神話由來,再聊到巴黎加尼葉歌劇院的常演劇目、曼哈頓百老彙的排場演員。

梁有暉頗有興致:「那誰,你看過不少啊?」

淩河微微一笑:「我以前在國外唸書旅行。」

梁有暉特別實在地坦白:「我唸書是在加州大學某分部,你在哪個國家留學?」

淩河講話葷素不忌:「去過許多地方,經常換落腳之處,哪裏安全沒人追著要砍我、殺我,就去哪唸書。」

嚴總都插不上話了,這種富家子弟留學話題有點不給我們窮鄉巴佬麵子了吧?

但是,他又隱隱覺著,淩公子今天是已經很給麵兒了,對他的朋友難得客氣地維持社交禮儀。

嚴小刀的注意力也不在看劇,他對渡邊那號人渣重金排演的情色歌舞劇能有興趣?他的眼沒有離開周圍一切的往來細節,他們的包廂居高臨下將下方舞台和觀眾席的情形盡收眼底。熟臉賓客和女眷們像一叢一叢蠕動的小黑影慢悠悠散開至觀眾席各個位置,最終填滿整個劇場。

遊輪上的劇場不會太大,將將能盛下所有來賓,氣氛熱絡親切。

四周有香薰味、焦油味、以及麻果與冰毒混合之後略帶甜香的氣味。可能有富二代在包廂裏「溜冰」。

嚴小刀沒跟簡、遊二人直接打照麵,但看到那兩撥人也進了二樓包廂。互相之間都各懷心事,隻遙遙地點了個頭。

遊灝東按照他請柬上的號碼,撩開包廂的天鵝絨簾,裏麵卻已有人。

遊大少皺眉不滿:「你走錯了吧?」

裏麵人彎腰致歉,操著不知哪路口音的生硬國語:「啊,可能,坐錯,抱歉了先生。隔壁,您可以坐隔壁那間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