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過了滄海桑田那麼久,他的手終於停了下來。
“我也是。”
她:“?”
她可算敢喘氣兒了。
睜開眼,她隻敢極快看他一眼,便趕繄別開。還得裝沒事兒人似的,嘴裏嘀咕,“那我怎麼沒看出來。”
平素吃辣,多是他做給她吃,他隻笑瞇瞇看著她吃。
也是,她也是不敢想象一向白衣如月的他,辣得滿臉通紅、額頭滴汗的那種。
跟他形象很不搭哎。
“是你不想看。”他眸光幽幽。
“哪有~”
她莫名心虛,轉開頭去看窗外。沐兒依舊耐心地七擒七縱著。
盯著她喝滿了七杯茶,他過來從她掌心將茶盞收走。
指腹又劃過她掌心紋路。
“在為崔家的事煩惱?”他又問。
她連忙攤開手看自己的掌紋——他是根據她掌紋判斷的?
她撥拉撥拉額角碎發,“……算是。不過也不全是。”
他點點頭,“那你就是為崔虔掛心。”
她挑眉,“這不是一回事嗎?”
他偏首望來,“……略有區別。”
她瞇眼盯住他一會兒。
“好吧,我是指望崔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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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師門被滅,師父和一眾同門慘死。她帶著師叔拚死逃出來……藏了些日子再回去,她發現月山下竟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
一座山被燒毀,那麼多條人命,可是當地官府竟然都沒派人來探查!
要不是她堅信師父從未做任何違犯法紀之事,否則她都要忍不住懷疑是官府派人剿滅了山月門!
回去她就病了,躺了三天三夜。
她懷疑,極有可能是那些畜生已然買通了當地官府。
三天後她爬起來,決定不再指望當地官府,她得進京,她得到長安來,找大理寺!
可是長安那麼大,大理寺裏的官員那麼多啊,她怎麼知道那些道貌岸然的官員會不會官官相護?
等了兩年,尋了兩年,她小心翼翼收集大理寺官員的傳聞。直到,崔虔進入了她視野。
都說他雖然年輕,卻極有風骨,善斷奇案,且不畏權貴,公正不阿。
所以她甘願冒著掉腦袋的危險,接了崔虔的婚事。
從崔虔婚事上可見,他是真的敢不娶郡主、甚至跟朝廷“禁婚令”對著幹。
他的骨氣她見識了,可是他斷案的本事,她還得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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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你所見,他這人如何?”他問她。
她想了想:“挺好看。”
繼而下意識皺鼻子,“……也挺蟜毛。”
她已經盡她所能簡單又全麵描述了,她師叔卻半天沒說出話來,好像有點出神。
“喂,木幽子……”她歪頭喊他,“想什麼呢?”
他回眸,微笑。隻是那笑容好點有點木然。
“怎麼,吵起來過?”
她“切”了一聲,“我這麼大人大量,何至於啊!是他總莫名其妙跟我找別扭,我才沒跟他一般見識呢。”
他又有點出神。
“阿娘!”沐兒從外頭撲進來,沖進她懷裏。
她嘆口氣,“你和那山貍,誰把誰給累死啦?”
沐兒大笑,“歡歡快要被沐兒累死了!”
她抓巾子替他擦汗,“你別美!要是沒有蒜泥和三八,我看先累死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