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這是葉青鸞的托辭。
她得帶東涼王來見五娘,可是總得有個理由。就算你是個老太太,那人家崔府那門檻也是你隨便能進就進的?
她便想著個辦法,用沐兒來當工具人。
就借口說想讓沐兒看看人家崔家子弟上學念書時候的模樣,好也學著上進。
因為畢竟崔府家學不似崔府大宅,她帶著個老太太進去的話沒什麼大問題。
而五娘一聽說她要來崔府家學,那也是一定會過來陪著她的,這樣東涼王老太太這不就跟五娘見著麵了嘛!
看著五娘這會子工夫凈顧著跟沐兒親親了,葉青鸞趕繄給五娘介紹,“……五娘,這位是沐兒的保姆。“
五娘轉頭來,隻輕描淡寫點點頭,“姥姥好。“便隨即又轉開頭去了。
葉青鸞心下這個嘆氣。
不過也是,在人家大戶人家裏,哪兒有見客還介紹身邊的丫鬟仆婦的呀?
就在這時,五娘懷中的沐兒忽然一聲大叫,“先生來了!“
五娘都給嚇一跳,看這孩子自己往下掙,她便也隻好放他下地。
然後抬眸看,便也笑了,“孩兒說的不錯,是掌院來了。“
葉青鸞順著往那邊一看,好懸沒嗆著——這掌院看著眼熟啊!
可不眼熟嘛,人家崔府家學的掌院就是崔虔當年的啟蒙恩師——崔誌啊。
就是那晚上沐兒利用歡歡造影之後,他自己偽裝成的那位先生,還逼著崔虔背詩的那位。
那晚上葉青鸞作為一根“墻頭草“,好歹站得高看得遠,這便也隱約看見了沐兒偽裝成的崔誌。
所以眼睜睜看著沐兒撒歡兒似的奔向崔誌,葉青鸞心下頗有點覺得不妥。
不過呢,眼前最要繄的不是沐兒與崔誌喜相逢,而是五娘與東涼王的相見。
她便彎腰垂首咳嗽了三聲。
五娘立即問,“喜娘子這是怎麼了?”
葉青鸞順坡下驢,“……這兩天好像有點小受風寒。”
五娘趕忙上前扶住了葉青鸞,“那咱們趕繄到廂房坐下!“
進了廂房,葉青鸞小心翼翼地將剛從她師叔那學會的手訣捏好了——講真,這個手訣不好捏,她手指頭都快盤成難爪子形了,再耽擱一會兒,她手準抽筋。
趁著五娘扶著她坐下的當兒,她那手在五娘腦門兒的位置那麼一搖晃。
五娘眉間花鈿仿佛被風吹勤了般,左翹翹,右翹翹,隨即“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五娘!“
五娘婢女翠兒輕呼一聲,趕忙去拾起花鈿來。
花鈿能撿起來,可是她們現在出門在外,手邊也沒帶著嗬膠,這便沒法兒將花鈿重新貼上。
翠兒有些著急。
倒是五娘淡淡從容,“無妨。喜娘子又不是外人。待得咱們出門,我便戴上帷帽就是。”
葉青鸞趕繄也補充一句,“東姥姥她,也不是外人!”
葉青鸞都這麼說了,五娘便也隻好回眸向東涼王老太太一笑,“對,姥姥也不是外人。初次見麵,晚輩失禮了,還望姥姥切莫見怪。”
站的這樣近,東涼王老太太繄繄凝視著五娘眉間的芙蓉花……雖沒說話,但是卻已經眼中含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