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有點卡殼, 莫名其妙的看他。
他可是正經的法學專業出身, 還高分通過了法考, 怎麽就不適合學法而是適合學表演了?
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傅承璟這話寓意頗深。
“你是不是在……埋汰我?”
傅承璟嘴角不易察覺的微微翹起:“沒有, 很真誠的稱讚你的演技。”
蘇木撇了下嘴,然後去衛生間拆了一個新的浴巾遞給他。
“是新的,拿去擦擦,小心感冒。”
傅承璟接過浴巾,胡亂擦了兩下。
蘇木盤腿坐在沙發上, 一邊安撫的摸著大狗的頭,一邊好奇的問他:“你怎麽知道土匪在店裏,是店主監守自盜?”
傅承璟一進去就黑著臉篤定土匪在店裏,他當時特別驚訝,生怕這人分分鍾被打臉。
“監控。”
“監控?”
蘇木皺眉, 他們倆是一起進去的,最初店主並沒有讓他們查監控, 可那個時候這家夥就已經確定對方偷了自己的狗。
傅承璟點開手機, 把電話扔給他。
蘇木嚇一跳, 忙雙手去接,拿到手裏才發現, 這人的手機正連著寵物店的監控。此時店裏一片狼藉, 有不少人在店裏走動,店長狼狽不堪的被人堵在牆角,正大聲辯駁什麽。
“這, 這是什麽情況?你把店砸了?”
傅承璟懶洋洋伸了個腰,“不是我,是別的寵物主人。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店長幹這缺德事,不是一兩天了。”
“他們怎麽會知道……等等,你手機怎麽會有這個?”他說完突然想起某人的專業和BBS上關於這位的傳奇介紹,一時驚悚:“你別告訴我,你黑進了他的後台?”
“發給他們的視頻不是黑,是正常進入。我記得你當時在場,他親口同意我可以用電腦,所以我順手把他雲端上前段時間偷狗的監控發給了其他丟狗的主人,沒想到這些人來的到快,冒著大雨來砸店。”
蘇木:“……”
這很正常吧,現在貓奴狗奴那麽多,一個個把寵物當親人朋友養,知道這真相,別說是下雨,就是下雹子也得跑來討個說法。
這家夥擺明就是故意的啊!
他不讚同的搖頭:“還是應該交給警察處理,這樣砸了他的店,怕是事後會被他報警反咬一口。”
傅承璟冷笑,“報警便宜他了,我查過他參加的那個鬥狗比賽,完全涉黑違法,裏麵的人都不是善茬,下在他身上的賭注不少。他沒了好狗,隻能用普通的狗應賽,那些輸錢的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可沒這些鬧事的群眾好說話,不是砸個店,要點錢就能了事。等他被收拾的差不多,再交給警察,時機更好。至於他自己報警……嗬,背後不幹不淨的人,怎麽可能會去找警察,這會兒,他還得想辦法花錢穩住鬧事的人。”
蘇木莫名打了個寒顫,覺得以後絕對不能得罪這家夥。
“等等,你什麽時候黑進……我是說查到店主這些消息的?”
他沒看到這家夥用電腦啊,隻是在車裏時低著頭玩手機……嗯?難不成是用手機查的?該不會在路上時,他就設計好了這些吧!天啊,要不要這麽恐怖!!
傅承璟嘴角勾著抹冷笑:“你跟司機討論,殺死男友的一百種方法時。”
“我哪跟司機討論殺死男友了,那是大哥自己說的!再說,麻煩你聽話認真點,那歌名叫《殺死前男友的一百種方法》。”
傅承璟剜他:“殺死前男友?你想跟我強調什麽?”
蘇木莫名其妙:“我什麽也沒想強調。”
傅承璟哼了聲,覺得衣服濕乎乎的不舒服,抬手把T恤脫掉,將浴巾隨意披在身上。
蘇木一扭頭就看見他前襟大開,腰腹處漂亮緊致的肌肉外露,莫名想起某人醉酒時露鳥的妖孽模樣,立刻尷尬的別過頭。
傅承璟走到沙發邊,看著窩在他腳邊老實下來的狗。
土匪剛洗完澡,皮毛幹淨蓬鬆,雖然依舊蔫噠噠的沒什麽精神,可比剛剛泥地裏滾出來的淒慘模順眼了不少。
他彎腰把狗子抱起來,它立刻嗷嗷叫喚著,兩條後腿胡亂登,等聞到熟悉的味道,發現是傅承璟才老實了些。
“嗬,就跟熟人能耐,明天就給我去訓練,把你那一身的臭毛病改掉。”
蘇木立刻扭頭,“訓練?”
傅承璟把狗抱到懷裏揉捏,漫不經心的點頭。
蘇木嗓子有些幹,一時不知要說什麽。
雖然知道一般大狗都會被送到專業訓狗師那訓練一段日子,讓它們養成良好的習慣,可心裏依舊不舍。而且也不知道土匪送走後再回來,傅承璟還用不用他遛狗。
“明天就送走,會不會太快了點,土匪剛受了驚嚇,要不要再等等……”
傅承璟瞥了他一眼,鄙夷道:“慈母多敗……”
他說道一半突然覺得這詞不對,土匪是自家的狗,那家夥算哪門子母親,立刻懊惱的止住口。
蘇木瞧他抿著嘴不說話,神色不善,猶豫著要不要再試著勸勸,突然鼻子一癢,忙掩著嘴打了個噴嚏。
傅承璟抬起頭,才發現不對勁。
蘇木的頭髮濕漉漉的緊貼在臉頰上,顯得巴掌大的臉越發小,他的臉色很白,卻不是那種正常的白,而是病態的慘白,沒有絲毫血色。
傅承璟瞪他,“你洗完澡怎麽不吹幹頭髮?”
嘁,別不是想故意生病,讓他心軟。
蘇木揉了揉鼻子,“我還沒洗澡呢。”
他一回來就忙著收拾土匪了,隻抽空換了套幹淨的衣服。
“搞什麽!”傅承璟皺眉,然後站起身抱著土匪要走。
蘇木覺得這人性子實在太陰晴不定,說風就是雨的,剛剛還好好的,這會兒突然使性子就要走。
他跟著起身,餘光瞥到玻璃中自己狼狽的樣子,恍然大悟。
毛病真不少,莫不是嫌棄自己沒洗澡?
他撇了下嘴,跟在傅承璟身後,瞧他披著浴巾穿鞋要走,眼角抽搐,從櫃子裏翻出剛來時擺在地下還沒拆封的新衣服塞給他。
“這也是新的,換上再走吧。”
傅承璟把土匪放在地上,迅速換了衣服,然後拽著繩子往門外走。
土匪卻不動,四個爪子緊扒著蘇木的褲腿,一副死活不走的樣。
傅承璟瞧它這樣就來氣,這家夥要不是整日的任性妄為,貓憎人厭的,也不會被門口幾家寵物店聯合抵製拉黑,身邊的朋友更是提到它就色變,他下午更不會舍近求遠的把狗送到那個破黑店。
畢竟方圓幾裏之內,他根本找不到接收土匪的店。
“你給我鬆開!”
蘇木見傅承璟動了真怒,連忙勸道:“它是被嚇到了,你別這麽大聲……”
“你閉嘴,都是你慣的。”
蘇木無語:“我慣它什麽了?”
“鬼知道你慣它什麽了,這蠢貨遇到事就往你這撲,也不知到底誰是它的衣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