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沒有趙棟預想中的慌亂, 他目光冷靜地掃過來者不善的一群人。

一二三四五六七……

一個個凶神惡煞,身強體壯的,看著就不像是學生。

這是找了七個混社會的人, 來對付他一體弱身弱的學生。

蘇木心裏冷笑, 看來上次玩籃球叫了爸爸後,這人也算長腦了, 不再當獨行俠。

不過, 趙棟對他的敵意不是一兩天, 憋到現在才來……

還說不怕傅承璟?

這是掐著點過來捏他這個軟柿子啊!

他不動聲色地計算兩人間的距離、身高差和角度,右手自然地踹在兜裏, 手指在手機背麵不易察覺地敲兩下, 麵色卻平靜地看著幾個人, 慢慢開了口:“不算巧吧, 你在這蹲這麽久埋伏我, 不就是為了避開傅承璟, 蓄謀挺久啊。”

趙棟被說中心事, 陰沉的臉色更加難看。

雖然他對外口口聲聲說不怕傅承璟,可是傅家在帝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雖然衝動不過也不敢硬抗。

不過不能硬對硬, 不代表他不能動蘇木。

他早就打聽好了,和傅承璟這個被看好的繼承人完全不同。

蘇木就是蘇家一個棄子, 一個聯姻的玩物,爹不疼娘不愛的主,被丟回國自生自滅不說, 還得靠四處打工洗盤子賺生活費養活自己。

嘖,蘇家根本沒人在意這麽個東西,就是真動了也無所謂。何況上次打籃球, 這人讓他出了那麽大的醜,隻要不下狠手,年輕人熱血沸騰的打個架,動動手,你來我往的,隻要不出人命,那些滿腦子陰謀陽謀隻知道利益為重的老東西,才沒心思管他們這些小輩鬧騰的事!

到時候傅承璟回來,就算秋後找他算帳又怎麽樣?

媽的,真當他是死的,敢碰他的女人!

你敢當著那麽多人的麵下程書瑜的麵子,我找你老婆撒撒氣怎麽了!

想起程書瑜瘦削憔悴的麵容,趙棟心裏的火就蹭蹭往上冒。

他眼裏跟啐了毒一樣,陰瘮瘮道:“別跟我提他,他現在就算變成鳥人飛回來也救不了你。我勸你識趣點,撿兩句好聽的說。一會我還能饒你一條狗命,不至於把你弄殘……”

土匪弓著身子狂躁地齜著牙,喉嚨深處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不是賣萌犯蠢時的嗷嗷叫,那是一種獸類的本能,在遇到威脅時,要護主的本能。

蘇木需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拽住它,沒讓它直接撲過去。

趙棟輕蔑地瞥了眼土匪,眼裏滿是不懷好意的光:“你可得牽好了,要是不小心鬆開……”

旁邊的一個男人聞言站出來,把手裏的網球拍遞給他,狗腿道:“嘖嘖,這蠢東西,拍死了也不冤枉。那話怎麽說,正當防衛,是不?”

身後的一夥人像是聽到了多麽好笑的話,一個個哈哈哈笑著,惡意滿滿地看著一人一狗。

蘇木看了眼幾個人手裏的網球拍,垂下睫毛,遮住冰冷的目光。

他彎下腰,右手順勢從兜裏伸出來,摸了摸土匪的頭,然後食指不動聲色地搭在牽引繩的暗扣。

語氣有些冷,雖然依舊是少年清悅的嗓音,不過帶了些別的東西,冷冷清清的。

“帶這麽多人?”

趙棟見他半蹲著安撫土匪,以為他怕了,洋洋得意的往前走兩步,衝著他頭的方向狠狠地揮了揮球拍:“知道怕了?也不晚,你跪下來叫我一聲爸爸,我就放你走,不過……”目光陰鷙地看著土匪,磨著牙惡意道:“狗留下,我們正好沒吃飯,我這有個朋友挺好這口,嗬,還挺肥的,留著它加盤菜……”

牽引繩上的暗扣啪嗒一聲,毫無征兆地鬆開,細微的聲音在趙棟喋喋不休的話裏瞬間消失,不易察覺。

趙棟說的興起,又往前走一步,蘇木半蹲在那捏著狗的耳朵,後麵的人被趙棟擋著視線,根本沒人注意他臉上的神情。

變故突起,趙棟抬起右腳的瞬間,隻見一龐然大物朝他猛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