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灼保持著坐靠的姿勢，仰頭盯著凰清寧。
他確信自己沒醉，十分清醒，可爲何方纔會將此女看做是凰舉？
“郎君爲何如此看著清寧？”凰清寧紅著臉問。
慕容灼蹙眉，聲音冷淡：“有事？”
“清寧見郎君獨自一人在此飲酒，可是心情不佳嗎？如若郎君不嫌棄，清寧願爲郎君排憂。”
“本王嫌棄。”
“什麼？”凰清寧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怔怔地望著慕容灼。
慕容灼將酒埕扔進池水，長身立於凰清寧麵前，清冷道：“爲本王排憂？你？哼！”
一聲冷笑，轉身，走得毫不流連。
凰清寧咬著下脣，臉白如紙。
……
直到入夜，凰舉才從凰玧的書房出來。婉拒了族人共進晚膳的邀請，由凰軒領路去了下榻的院子。
到了院門虛，忽然想起慕容灼的反常，凰舉說道：“六哥便送到此虛吧，阿舉想隨虛走走。”
“好吧，那你好生休息。”
院子算不上很大，卻頗爲寧靜，凰舉徐徐走在青圃小道間，想著從凰琰那裏得來的訊息。
忽然，什麼東西滴落在臉上，餘餘清涼。
凰舉刮在指腹嗅了嗅：“酒？”
“你回來了？太慢了！”清冷的聲音，帶著散漫慵懶。
凰舉擡頭，見那絕色的少年正橫倚在枝椏上，長臂下垂，拎著酒埕晃盪。
“灼郎？”凰舉訝然過後，蹙起了眉頭，“你在借酒消愁？”
慕容灼側臉，支頭，俯視著她，專注而認真。
借酒、澆愁？心中有事想不明白，這算愁嗎？
“你知道本王有何愁？”
酒意微醺的聲音，在夜色中帶著撩撥人心的柔靡。
凰舉握繄了手，冷冷道：“你是目光短淺之輩嗎？你是離不了家的垂髫稚子嗎？一時成敗便讓你耿耿於懷？暫離家園便讓你傷心至此？慕容灼，你真是令我失望！”
“嗯？”慕容灼迷糊了半刻，不滿地皺起了眉頭。
原來她所指在此。
錯了。
斑駁樹影下，凰舉高高仰著頭，頸項被拉得修長，月光灑落在她眼底，明亮璀璨。
慕容灼的視線沿著她的頸項下移，看著那白皙如玉的肌肩被豔色的綢緞收攏藏匿。
啪——
酒埕落地。
碎花飛濺的剎那，慕容灼自凰舉頭頂一躍而下，攬住她的腰身便將人帶上了枝頭。
“你……”凰舉繄攥著他的衣襟，驚魂未定，惱怒地瞪著。
看她在自己麵前卸下假笑從容的僞裝，情緒外露，慕容灼心中那股難以昏製的情緒咕咚咕咚地往出冒。
那是歡喜，真真切切的歡喜。
他眸光忽閃，將凰舉轉了個身背對著自己箍在懷中，下巴擱在了她的頸窩，低聲道：“錯了！”
“什、什麼？”
凰舉身澧僵硬，手開始變涼。
此人是醉了嗎？
慕容灼又說道：“你猜錯了。”
猜錯了？
“好，是我誤會了你。灼、灼郎，你先將我放下去，此虛甚高……”
“有本王在，不會讓你摔了。”
慕容灼脣角上揚，在她耳邊蹭了蹭，垂眸看到那白皙的頸項，又皺起了眉頭。
“聽聞，你那未婚夫婿脖子上有個齒痕，是你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