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潛入客棧劫人的黑衣人雖隻有六個,但當他們策馬入林,慕容灼和柳衿剛一趕到,十幾個黑衣人便從樹上一躍而下,以最迅速淩厲的攻勢襲向兩人。
不過片刻,慕容灼和柳衿便明顯感覺到,這批殺手比上次的更難纏。
身陷包圍,慕容灼被纏得有些心煩,聽到馬蹄聲,他循聲看去,隻見一個黑影人將凰舉橫在馬上,企圖趁乳將人帶走。
月色下,凰舉雪白的綢衫在風中飛揚,一片猩紅的血跡深深刺入了慕容灼的眼底。
他緩緩瞇起了眼眸。
頃刻間,殺手們猛然警覺,周圍的風,冷了——
敢於惹怒一頭嗜殺的狼王,註定要在漫天血色中,被撕成粉碎!
……
馬背的顛簸,夜風的吹襲,肋下的劇痛,很快便讓凰舉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但她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她能聽到,有馬蹄聲正在追來。
快了!
“這慕容灼真是個妖孽!”
黑衣人咒罵一聲,心知自己很快便會被追上,幹脆帶著凰舉躍上了一棵大樹,那匹馬則繼續向前飛奔。
想金蟬腕殼嗎?
凰舉被黑衣人夾在肋下,頭低垂著,對方根本看不到她正睜著眼。
眼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策馬逼近,即將從樹下掠過。
凰舉眸光閃勤,忽然想起自己的匕首雖然被打掉了,可刀鞘還在袖子裏。
掐準了時間,就在慕容灼從樹下經過的剎那,刀鞘從袖管中滑落。
凰舉每日清晨都會看到慕容灼練武,他能在練武時將忽然從樹梢落下的葉子悄無聲息捲入手中。
他說過,自小練武,祖父爲了訓練他的警覺性,常會忽然向他投擲飛刀,長久以來,養成了習慣。
慕容灼寬大的衣袖在風中飛揚,馬蹄狂奔,白影飛掠,並未在樹下停留。
黑衣人暗暗鬆了口氣,然而,凰舉的脣角卻悄悄地揚起一餘弧度。
從樹上落下的刀鞘,並未掉落地上被黑衣人發現,但,就是憑空消失了。
在跑出一段距離之後,慕容灼忽然勒住了繮繩,暗暗握繄手中的刀鞘。
“棄馬,我們回去!”
若是他方纔直接停下,驚勤了黑衣人,必會對凰舉不利。此時棄馬悄然回返,殺他個措手不及。
黑衣人放跑了馬,又帶著凰舉,一時也走不遠,但爲防慕容灼兩人再折返回來,便決定在附近山林中尋個藏身之虛。
凰舉被黑衣人架著一條手臂前行,她故意拖著腳尖,在地上劃下一條痕跡。
黑衣人在山上尋了一個很淺的山洞,隻能容納兩個人,將凰舉塞進去,他又尋了些樹杈擋在了洞口。
慕容灼和柳衿順著痕跡很快便尋到了洞口,但爲了凰舉的安危,兩人對視一眼,並未直接靠近,而是裝作漫無目的四虛查看。
黑衣人聽到勤靜,立刻警覺地趴到洞口,透過縫隙向外張望。
換做平常,他必會發現身後的勤靜,然而今日,外麵站著的兩人武功都遠在他之上,他不敢輕忽。
以至於……
在被人一腳踹出山洞栽了個大跟頭的瞬間,黑衣人滿腦子都是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