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願受人圍觀嗎?爲何下來了?”凰舉小聲問道。
慕容灼脣角一側帶著一餘得意:“有本王在,他們纔信你的身份!”
曾經,旁人總以爲凰氏阿舉身邊的男子,必是她的未婚夫婿蕭鸞,可如今,是他慕容灼!
凰舉一瞬怔然後,不禁啞然失笑。
似乎確如他所言,北燕長陵王的陪伴已然成爲凰家大小姐的身份標誌,比那些信物令牌都有信服力。
“下官不識貴女竟是太傅府上千金,多有冒犯,還望貴女海涵。”
“貴女,小婦人失禮了,您多擔待。”
柳知夫婦點頭哈腰一臉的謙卑恭順。
“柳大人!府上家事凰舉不便幹涉,但大人就職於刑部,當知若是有什麼仗勢欺人的不公之事,那便不僅是家事了。”
凰舉的語調十分輕緩,可字字句句聽得柳知脊背發寒。
“家中長者過世,家產如何分配,我想柳大人不可能連這點小事都虛置不妥。”
“是!此前隻是我們叔侄有些誤會,誤會!”
“哦,誤會,是誤會解開了便好!”凰舉伸手虛扶了柳張氏一把,微笑道:“柳公是在聞知館琴階名錄上掛了名的琴師,凰舉很是欽佩,事關於他,我便難免情急了些,若柳大人實在不知家產該如何分配,凰家倒是有人,可來協助。”
“哦不!不敢勞煩太傅府上!”柳知急忙賠笑:“此等小事,下官會與叔父好生商議!好生商議!”
從裴家請來的靠山都被推倒了,若是再將事情鬧到凰家,傳到凰瑾耳中,那他莫說是獨佔家產,隻怕連官帽都要不保了。
“凰舉相信柳大人。”
她淡淡一笑,轉身走到柳岸麵前。
“柳公,上善若水,不與萬物相爭,可若遇惡風逼臨,也會起驚濤怒浪,鬆柏自有不屑紅塵的氣節風骨,但它們生在峭壁,不會因強風急雨便輕易離根遠遁。”
凰舉踢了踢地上的殘琴,笑著對柳夫人說道:“夫人,這琴便拿去當柴燒了吧!”
“啊?”柳夫人驚訝地看著凰舉,再看看這自己的夫君,這玉壺雖毀,可畢竟是夫君的命啊!
凰舉又說道:“柳公,你錯了!大錯特錯!這段時日你便好生想想吧,你所求者,其真正意義究竟爲何!待柳公徹悟了,凰舉再賠給柳公一尾良琴。灼郎,我們走吧!”
“嗯!”
未晞小聲道:“大小姐,柳衿不在,我們無人駕車了。”
“去找柳知借一個。”
上了馬車,慕容灼饒有興致地問道:“若他還是要執意出家呢?你可還會插手?”
凰舉嘲諷地勾起了嘴角:“我非聖人,別人的家事與我何幹?若他還是要出家,倒不如直接懸樑自盡,更加幹淨!”
慕容灼忍俊不禁。
“灼郎,你笑什麼?”
“你平日看著是個十足的世家貴女,可有時,脾性倒與我們燕人有些相似,直爽率性,可見,你凰氏阿舉註定是要嫁給本王的!”
“那可未必!”
慕容灼臉一寒,伸手便要去捏凰舉的下巴,凰舉唰地打開摺扇擋在麵前。
慕容灼盯著那把扇子,忽然停下了勤作,似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