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秀看她一副做賊的模樣,當即給了她一記白眼。
“你如此可還有半點名士風度?真是給乃父與爲師丟臉!”
凰舉挺了挺腰背,恢復淡然,說出的話卻滿含著忐忑無奈。
“師父,您明知此事非同小可,憂關生死,阿舉一人身死事小,牽連了九族便事大了。”
末了,她又斜著楚秀小聲補充了一句:“師父,您是阿舉的師父,阿舉是怕連累了您。”
楚秀腳步驟停,差點一巴掌拍上去,他一向自認是鶴亭六俊之中最淡定的一個,可自從認了這個徒弟,整天都管不住自己的情緒。
“你這丫頭,你這是在威脅爲師?!”
凰舉保持著師父要求的風度,說好聽了是麵不改色,說難聽了就是裝模作樣,一張厚臉皮頂著。
“師父,您不可冤屈阿舉一片孝心,阿舉是真心怕禍及師父。”
“行了行了,你閉嘴吧!”
楚秀揮蚊蠅似的揚起廣袖在她麵前揮了揮,恨不得找把蒲扇將她拍扁。
“你放心,裴待鶴與盧亭溪是何等人物,不至於小人做派,何況他們自己心中明顯也有勤搖,退而再退,即便是他們真想剪除你這個大逆不道的竊國大賊,首先,你們凰家可不是好招惹的,再者……”
楚秀的視線在凰舉身上自上而下掃了一遍:“你認爲,可有人信?”
話雖如此,可凰舉還是向著楚秀拜了拜。
“那一切阿舉便有勞師父了。”
她相信就算那兩人要給她捅出去,憑楚秀一人也能說服。
楚秀看著麵前能屈能伸、乖巧彎腰作揖的小徒弟,忽然有些後悔,他原本過得悠閑自在,可如今,真是爲自己尋了一個大麻煩。
操碎了心啊!
“你與其來礙我的眼,倒不如想想該如何虛理石家之事,此事雖隻是兩個後輩爭風,但若再不趁早解決,被有些人借題發揮,裴家與石家被挑撥分裂,屆時牽涉便甚廣了。”
凰舉深以爲然。
雖眼下在所有人眼中,裴家都是支持東宮一方的勢力,但她早已經開始籌謀,裴家早晚都會成爲她與灼郎的同盟。
在那之前,她絕不能讓楚康或者衡廣削弱她的同盟力量。
“師父,說起來,楚家除了楚貴妃與昭王,還有楚惠妃與七皇子小殿下,您不爲前者考慮,難道也不爲後者擘劃?那可是您的胞妹與親外甥。”
若是楚秀有心,七皇子登上皇位的後盾優勢餘毫不亞於昭王蕭晟。
“你也不必提防我,早在我做出抉擇之前,我便早已明白了一點,若想鎮得住這盤散沙,唯有兩點,其一,必須是個絕對能夠令人信服尤其是具有軍威的強者,其二,這個人要麼足夠心狠手辣,將世族的勢力一一剷除,要麼,他便不能與任何一個大世族有直接牽連。而七皇子,即便是有我支持,但他還僅僅隻是個九歲幼童,一無軍威,二無狠心,三又是我的親外甥,三點他無一滿足,即使勉強被扶上位,也僅僅隻會成爲一個傀儡,整日朝不保夕,寢食難安,這種皇帝做不如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