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凰舉手中扇子微微一頓，“此案已經有了結果？”
石湍被誣陷入獄時，昭王蕭晟沒少落井下石，原以爲此次昭王自己犯案落入刑部手中，石家必不會輕縱。
“韓林親自到刑部說明是他誤會了，其子韓珮之死隻是一場意外，與昭王毫無幹係。”
“嗬！”凰舉啞然失笑：“白髮人送黑髮人，殺子之仇都能忍得下，那位韓長史真是忍性非常。”
“伯父猜測韓林必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昭王或是楚家人手中，不得已才受製於人。”
“當然！”
凰舉輕笑，若不出她所料，蕭鸞在此事當中必也插了一腳。
石湍不掩其憤慨道：“陛下爲告誡昭王，在麵子上給韓長史和衡家一個交代，下令罰俸三年。一個命案竟然就如此草草了事！”
了事？
凰舉不以爲然，恐怕這還僅僅隻是個開端，蕭鸞從她這裏得到的官員名單可不止韓林一人。
“罰俸三年，那點俸祿對昭王殿下而言實在是不足爲道，不過，又有誰樂意吃虧呢？這筆虧損也不知他要從何虛彌補了……”
……
傍晚，一份戰報又一次送入了京都。
晉帝召集羣臣入宮，凰瑾前腳剛離開翰墨軒，沛風後腳便溜到了梧桐院。
“大小姐，方纔宮中傳來消息，又一道戰報入京，楚闊在青州又敗了。”
凰舉停下了撥弄琴絃的右手：“若我沒記錯，這應當已是第五道戰報了吧？”
“是啊！從前楚家二公子何其名聲赫赫，誰能想到他剛接下楚大將軍的位子，便碰上了宇文擎那般勁敵，也真是可憐。”
沛風說完，原以爲凰舉會高興，畢竟楚闊的失敗便意味著慕容灼的機遇，然而他卻看到凰舉一臉的憂慮。
“大小姐？您爲何如此表情？沛風可是爲了讓您高興才特地急趕著送來這個消息的。”
凰舉憂心忡忡。
“宇文擎既是個非凡人物，今日楚闊會敗，難保灼郎不會在他手上吃虧。何況，世間事，瞬息萬變，灼郎遠在青州，危險不知何時何虛便會降臨。”
“慕容郎君嗎？沛風倒認爲是大小姐多慮了，北燕長陵王都是實打實的軍功積累的威名，而非浪得虛名。”
“但願吧！”
但願……
這兩日，蕭鸞的話總是在凰舉的腦海中盤桓不去，她隻要稍稍閑下來，便昏製不住心中那份忐忑。
入夜。
直到子夜時分，凰舉方纔有了些許睡意，這一閤眼，卻讓她做了一個噩夢，夢見……
不！那不是夢！
慕容灼奉命出征，大獲全勝，在軍營慶功時酩酊大醉。
夢中的慕容灼，容顏仍是那副她所熟悉的模樣，可是眼神，氣質，充滿了煞氣，噲鬱而冷酷，就像一隻利爪沾滿了鮮血的惡狼，眼中隻有鮮血和殺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