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有意思了!”白桐知抱著手臂,饒有興趣地笑了。
凰舉透過簾子看向說話之人,五十多歲的長者,滿頭烏髮,唯有鬢邊有一縷銀餘垂落。
容貌普通,中短身材,與凰舉以往所見的那些名士琴者們相比,此人的外貌實在算不得出挑。
但是在他穿過人羣時,銀餘在鬢邊舞勤,渾身散發出的氣質顯得整個人有種鶴立難羣之感。
此人凰舉見過,琴師江古,排名一百二十七位。
齊如秋拒絕與凰舉競琴,就是因爲兩次競琴都敗在此人手下。
在凰舉看著對方之時,對方也已經走到了對麵的琴軒前,湖光微瀾的眼睛看向凰舉,笑容瀟灑:“不知小郎君意下如何?”
一時間,所有的視線都聚集在了凰舉身上。
雖然她之前幾場競琴都勝了,可是這一回,她選擇的是齊如秋,跨越一百四十多名已經是令人咋舌,即便她真有把握勝過齊如秋,但齊如秋是江古的手下敗將,謝無音也未必能勝江古。
凰舉沒有立刻回答,雖說即使敗了也沒什麼,可是……她不想敗啊!
遲遲聽不到她的答覆,前麵的白桐知著急了,回頭看向凰舉,悄聲問道:“謝小子,你上回不是旁聽過他與齊如秋競琴嗎?可有把握?”
大概是爲了給凰舉解圍,不讓她太過難堪,白桐知又提高了聲音說道:“沒關係,你若是沒有把握,試試又有何妨?切磋而已,相差如此之大,即使輸了也不丟人。”
凰舉感激地笑了笑,這個老爺子雖然脾氣古怪,態度也不好,但待她卻是實心實意的。
“白師傅此言甚是!我近來常聽人提起你,對於衆人口中的琴中鬼才甚是好奇,難得今日遇上如此良機,就想與你切磋一二,不知你可願意?若是不願,我自然也不會勉強。”
凰舉起身走出坐席,對著對麵躬身作揖:“長者不吝賜教,無音自不當辭。”
“好!夠膽色,隻是我今日未帶琴,白師傅可有棄置不用的琴借我一用?”
江古這句話很有意思,被白桐知棄置不用的琴雖說再差也差不到哪裏,但至少是不能與凰舉手中的滄浪相提並論的。
他如此做有些相讓凰舉的意思。
白桐知自然也聽出來了,他笑著瞇了瞇眼睛,回頭看向凰舉,意味深長。
“謝小子,你聽懂了嗎?”
凰舉報以微笑:“聽懂了。”
白桐知說道:“其實琴不過是個外物輔助而已,相差不會太大,不過既然對方有意相讓,這個便宜你要不就佔了吧!今日這場競琴你本就有些吃虧。”
他在說這些話之時,並沒有刻意昏低聲音避諱在場其他人。
那些人聽到後隻是小聲交談,並未表現出強烈的反感,顯然也贊同白桐知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