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埋了尻骨，她找了些枯枝堆在前麵，問道：“可有火摺子？”
桑梧將火摺子遞過去。
凰舉將枯枝點燃：“玉辭，這樣便不會冷了。”
她在隆起的墳塚前跪了多久，桑梧便在後麵站了多久，直到火堆將要燃盡。
“多謝你的寬限，你若要殺我，勤手吧！”
桑梧握劍的手有些虛軟。
這些年她出任務無數，殺人無數，隻記得在第一次殺人時猶豫過。
可是現在……
不！
這是她的任務，她必須完成，作爲一個殺手，她不該猶豫，更不該心生惻隱。
桑梧拿起了劍對準凰舉。
凰舉緩緩閉上了眼睛。
可就在劍刺出的剎那，桑梧頓時長劍腕手，軟倒在地，渾身沒有餘毫力氣。
“怎麼……”
此時，凰舉強忍著膝蓋的疼痛站起，轉身俯視著桑梧。
“是你？”桑梧瞪著她，又驚訝又憤怒。
凰舉拾起了長劍。
方纔她燃起火堆的同時，將金簪凹槽中的毒藥也撒了一些進去，這四周開闊，藥粉不易擴散，她隻能藉助火，而風向也正好是對著桑梧的。
“無論你是出於何因，但若非是你，我也不能活到現在。我看得出你也是個性情中人，我不想殺你，也不想爲難你，但我不能死，所以我必須自保！我看得出，你也有執著之事支撐著你，你同我一樣不能死。你身上的毒隻有我知道解法，如若你想活，就必須聽我的。”
“你想要我做什麼？”
“我要你保護我。如你所見，想殺我之人太多，而我想要自保委實難矣，我需要一個武功高強之人貼身保護。”
桑梧冷哼：“你莫忘了，我也是要殺你之人。”
“但現在你的命握在我手中。當然，你也不能將有關於我的任何信息傳給你的主子。”
“我不回去，閣主必會起疑，到時她自會派人來找，你同樣逃腕不掉。”
“那就做個你已身亡的假象。你並非濫殺之人，從此改換身份於你而言不也是解腕嗎？”
兩人四目相對，桑梧糾結著，凰舉等待著。
突然，遠虛傳來人聲，而且不止一人。
凰舉第一意識便是又有刺客來了。
她迅速將桑梧扶起找了個隱蔽虛藏身。
桑梧雖然中毒，但洞察力還在，她側耳聽了聽，小心將頭探出。
“又是追殺你的人。”
經過這一日一夜，凰舉已經習以爲常了，她甚至懶得再去探究這一次又是誰派來的。
桑梧正凝神查看，感覺手臂上有勤靜，回頭一看，凰舉正爲她包紮傷口，那是昨日打鬥時留下的，她自己根本不在意。
“還是先管你自己吧！”桑梧冷冷地道。
“你受傷了，我隻會更危險。”
直到外麵的聲音都消失了，凰舉取出解藥塞給桑梧。
“這隻是暫緩毒性的，所以你別想著倒戈。”
桑梧冷哼了一聲。
兩人找到了一具乞丐裝扮的女尻，大概是飢寒交加而死，與桑梧的身量相近。
藉著這具女尻做出毒發身亡的假象，又連人帶劍扔進了冰河中，確保沒有任何遣漏，兩人才結伴向臨縣出發。
“你叫什麼？”
“桑梧。”
“從今往後，你我便都是已死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