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舉笑了笑。
男兒心懷大誌,這是好事!
這個九哥雖然莽撞了一些,但卻擁有著當下晉人最缺乏的東西,這個天下需要這樣的精神。
將人送回了家中,凰修安頓好凰淩便要去請大夫,隻是他若走了,擔心家中無人照料凰淩。
凰舉看出了他的爲難,主勤道:“這樣吧,李叔,勞您再跑一趟,去找個大夫來。”
說著,將一錠銀交給李平。
“不!”凰修忙阻止,“豈能由秦公子破費?這銀子我出。”
凰修將一錠銀子塞給李平,李平不知該如何,看向凰舉。
凰舉點了點頭:“既如此,李叔你便拿著去請大夫吧,我那一錠銀就當是今日給您的酬勞。”
廉者不受嗟來之食。
七哥是個有氣節之人,若是自己強行爲之,隻會讓他覺得受到了羞辱。
“兄長,這小子是何人?”
凰淩滿身帶傷躺在榻上,卻仍是不安分,精氣神很足。
凰修道:“這位秦公子是來商議買下我們那片鬆林的。”
“什麼?兄長,你要賣了父親那片鬆林?”
“此事尚未定下。”
凰舉本以爲凰淩會一口回絕,可沒想到他竟是一臉期待地盯著凰修。
“那兄長你是有這個意願了?早些年你可是考慮都不曾考慮的。”
“那畢竟是父親生前所愛,輕易賣了總覺愧對父親。”
凰淩道:“兄長,這些年你被迫爲五鬥米折腰做了商賈,若是你再爲五鬥米鋨死了,還死守著那片鬆林不肯拿來換錢,那纔是父親最不願看到的。”
“凰淩,我說過了,我行商雖是爲了生計,但也並非是被迫,其實經商很有意思。”
凰淩滿臉心疼地望著兄長:“兄長,你莫再說了,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好讓我寬心,因爲經商你受了多少人白眼,如今我回來了,我一定會想辦法出人頭地,往後你就不必再做商賈受人嘲諷了。”
“我真的沒有……”
凰修很是無奈,但他解釋了多少回,凰淩都不肯信。
凰舉在一旁看著,險些就要不合時宜地笑了。
這兩位族兄,一個寬厚仁善,就是看著太老實了,一個重情重義,但就是有點……不著調。
凰淩道:“兄長,你不必問我的意思,你若做了決定,想賣便賣了,換些銀子你也不必過得太艱難,那片鬆林終究不過是死物,守著又有何用?人活著纔是最重要的!”
“額……”凰修不由得莞爾。
“兄長,你笑什麼?”
“你這番話倒是與秦公子方纔所言如出一轍。”
“他?”凰淩很不屑地瞥了眼凰舉,“嘁!喂!秦姓小子,我可警告你,莫要看我兄長老實便欺騙他,那片鬆林你一文錢都不能少!你若是敢騙我兄長,看我怎麼收拾你!瞧你這細胳膊細腿,跟個小姑子似的,怕是連我一拳都吃不住。”
“凰淩,不得無禮!”
凰舉挑眉道:“鬆林之事還是讓七郎再好好想想不遲,我也不急在這一兩日的工夫。不過我倒是好奇,方纔聽那人所言,七郎被平川郡王府的人欺淩,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