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醒回到家,隻覺得丟人丟到在這個家裏都快待不下去了,他把自己鎖在門裏不吃不喝也不出來。

小叔叔隻能歎息,“這是被我寵大的孩子啊。我和他爺爺想盡了辦法給他最好的生活,卻沒有教他如何識別人心,也沒教他怎麽逆勢而上……”

大姐和二哥也很擔心他,不斷地安慰。

“小醒,警察剛剛打電話來說了,你那個抵押合同是非法的,所以是不成立的。我們把錢還上就沒事了!”陸襄拍著麼弟的房門,就像哄自己孩子那樣哄著他。

陸磐也擔心這個最小的弟弟,但又說不出什麽好聽的話,“小醒,吃一件長一智就行。你的股份我們給你追回來了,沒損失什麽,也沒少什麽。出來吃飯吧,大姐給你做了紅燒牛骨!再不出來吃就要涼了!”

但陸醒卻抱著腿坐在房間裏的小沙發上,縮成了一團,對著觀眾們悶悶地說:“我不是沒有損失。我的自尊、自信,我想要努力證明自己的動力,都沒有了。”

觀眾們跟著這段真誠的自白不約而同地歎了一口氣。

半夜裏,陸醒餓得肚子咕咕叫,可他就是沒臉出門。

忽然,有手電的燈光掠過他的門縫,他看了過去,發現有人從門縫裏塞了什麽東西進來。

他揉了揉眼睛,走了過去,這才發現那是包在保鮮袋裏的糖畫。

“誒?飛龍在天!”陸醒下意識把糖畫拿了起來,猛地想起了小時候和三哥陸懷一起打架搶糖畫的點點滴滴。

他抽噎了一下,悶聲道,“三哥,你也覺得我很沒用,當個二世祖不要給家裏添亂,把我當個小孩子哄好就行了?”

門的那一麵,陸懷本來要轉身走了,聽見陸醒的聲音,轉過身貼著門,緩緩地蹲了下來。

陸懷用溫柔又很有耐心的聲音說:“小醒,我們沒有把你當孩子。我們都沒有在爺爺的身邊長大,但是你卻帶給了爺爺很多的快樂和安慰,這是我們做不到的。”

“可我很糟糕……”陸醒坐在門的另一邊,捏著糖畫在手裏轉著圈,大概是因為三哥陸懷和他的年紀最為相近,更加容易打開他的心扉。

“你怎麽糟糕了?”陸懷輕聲問。

“大姐是超級厲害的財務,她從前能管好前夫的公司,現在也把我們汽車公司的財務打理得緊緊有條。二哥是名校畢業,還有大企業的管理經驗,給小叔叔幫了好多的忙……還讓股東們對我們重拾信心。三哥你也是……你是天才,那些老工程師們解決不了的問題,你都有解決的辦法。我呢?我是吉祥物嗎?專門擺著看的?”

陸醒一邊說著,眼淚又嘩嘩流了下來。

他一擦眼淚,觀眾也像是受到了委屈一樣,抹眼淚的也有,抽鼻子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