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全都戒備遠離琬姬,一個個手中武器的最尖端直向她,赫然是將她當作最危險的敵人了。

“公主殿下……”猖心存疑惑,他大概是知道原因的,公主殿下召喚出深淵魔物,即使魔物是自己的老祖宗,但這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最開始琬姬公主獻祭的是她的心頭血,後來是將前來虎族投奔的獸人們作為祭品供奉。

她以為這樣就可以了,甚至對魔物無比信任,可惜……

那些浸溺在深淵煉獄裏的魔物啊,哪裏會對後輩們有一絲的愛護之情?

猖冰冷蛇眸裏明明滅滅閃過幾息光芒。

公主殿下已經變成這樣了,她身上最堅硬的鱗片都掉了個幹淨,怕是連保護自己都做不到。

他想到了一個好主意,猖唇角處上揚的弧度越來越大,他擋在族人們麵前,假惺惺道:

“公主殿下,您對蛇族的貢獻我們都看在眼裏。”巨樹籠罩而下,將猖的臉遮蔽進了陰影處,卻遮不住他狂妄猖獗的笑聲。

“那麼我祈求您,請您允許我,將您的頭顱作為蛇族為狼王獻上的誠意,以此換取族人們的一線生機……”

他說話音調一如既往的恭敬有禮,可猖的腳步卻不慢,他自陰影中走出,也是第一次,琬姬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從來都在她麵前佝僂著背、卑躬屈膝的男人,身材竟是無比高大健碩。

“猖!你好大的膽子!”

琬姬急極,雖說她身上鱗片都沒有了,可她尖銳爪尖和毒牙還在,對付猖不在話下。

“你們還不快點將猖抓起來!”她歇斯底裏怒吼道,姣好的麵容變得扭曲猙獰,要不是她蛇肉滑動地麵實在是太過痛苦,琬姬都要自己衝上來將猖的臉給抓爛!

可無論她怎麼下命令,圍攏上來的族人們都是一副麵無表情樣子,死死盯著她……就像是在盯著一個垂死掙紮的獵物。

利器割裂她頸間,失去堅硬蛇鱗的保護,她實在是雙拳難敵四手,沒用多少時間,她就被其他蛇纏住身體、爪尖抵上喉嚨敗下陣來。

她身子向後翻倒,蛇尾蜷縮成一團,溫熱鮮血噴湧出來,琬姬甚至能清楚的感知自己的生命力隨著血液流淌,正一點點的喪失。

她以為自己在死之前,想到的一定是威牙,或是狼王那雙深邃危險卻迷人的眸子,可通通不是,琬姬想到了祝花花……

那個當初麵對蛇族獸人闖進兔族燒殺搶掠的境況,隻會無力跌坐在地上哽咽不止的弱小兔子。

就連現在,在死亡的間隙,琬姬對她的印象標簽還是廢物、孱弱、或是一隻深受族人愛護的快樂兔子……

琬姬在想,想自己怎麼就栽在祝花花手裏的,琬姬始終不肯低頭承認自己的錯誤,但她又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一次次敗在了祝花花手下。

就是最後咽氣的時候,琬姬的眼睛也是瞪大渙散,毫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