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做多了,他總是混淆夢境和現實,還以為傅臨洲是夢裏那個對他予取予求的人。

這鉤織花又有什麽用呢?五塊錢的花和一萬塊的領帶沒有差別,他都不能送。

沒有下屬會給上司送這樣的東西,更不該發生在兩個男人之間,其中一個還有年輕漂亮的未婚妻。他要是把花送給傅臨洲,傅臨洲一定會覺得他別有用心的。

果然人不能衝動。

傅臨洲耐心地等著他。

蘇宥把手收了回來,低著頭說:“謝謝您給我鍛煉的機會。”

傅臨洲竟有一瞬的失落,但這種情緒與他而言總是稍縱即逝,他說:“沒什麽。”

他走進辦公室,然後關上門。

蘇宥拎著自己的包,在電梯旁邊站了很久,他想:也許徐初言說的是對的,那種事情想得多了,會讓人變得敏感消極。

他連做了三次深呼吸,終於把腦袋裏的亂七八糟都清空,坐在工位上開始一天的工作。

傅臨洲把新品的事宜交給了他,蘇宥免不了要多跑幾次研發部,於是也免不了要經常碰到謝簡初。

謝簡初剛從主管辦公室出來,就看到蘇宥走進去,主管立即起身,“蘇助理,有什麽事?”

謝簡初聽到蘇宥說:“這是傅總剛剛針對新品研討會提出的幾點建議,您看一下。”

主管接過,客氣道:“誒誒好,企業微信裏發給我就好了,還麻煩你跑一趟。”

一向嚴厲的主管此刻卻表現得恭恭敬敬,謝簡初冷笑一聲,麵無表情地回到自己的工位。

蘇宥不是個很善於發號施令的人,畢竟他剛工作沒多久,習慣了被人使喚,“您客氣了,那您繼續忙,我先回去了。”

蘇宥從主管辦公室出來,遠遠地就對上謝簡初的目光。

就像學生時代那樣,蘇宥拿著滿分試卷從老師辦公室會來,謝簡初就會用那種眼神死死盯著他。

蘇宥這次莫名有了些底氣,他毫不在乎地往前看,徑直往前走,直到走進電梯,他才感到心口經年累月橫亙著的那股氣在慢慢消弱。

他沒有那麽怕謝簡初了。

蘇宥走後,謝簡初身邊的同事一呲溜滑著座椅靠過來,竊竊私語道:“聽說今天有人看到他和總裁一起等電梯,總裁幫他按電梯鍵呢。”

謝簡初拿出平日裏的溫良樣子,笑道:“不至於吧,他就坐在總裁外麵,一個樓層的,總裁可能隻是順手按一下。”

“不是,還有,”同事伸手攏在嘴邊,附耳對謝簡初說:“財務的小江說,這次去香港出差,總裁幫蘇宥升了艙,來回都是頭等艙,而且聽說蘇宥是坐專車去的機場,報銷了好幾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