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臨洲剛要動容, 就聽見蘇宥補了一句:“您和姚雨姐是整個公司裏對我最好的,也是我最在乎的。”

傅臨洲頓了頓,“……”

所以,在這個小家夥心裏,他和姚雨差不多地位?

有時候傅臨洲真的很想知道蘇宥的腦子裏都裝了些什麽,想知道自己在他心裏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想知道蘇宥夢囈時喊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他可以主動靠近,可以不計付出, 但他不想依靠近水樓台的上下級關係, 還有平日裏的小恩小惠,去強迫或者感動蘇宥。

他還是希望蘇宥對他動心。

傅臨洲想, 隻要蘇宥稍微動心,剩下來的路可以都由他來走。

“傅總,您不用擔心我的人際關係問題, 我以前確實總是搞得一塌糊塗,大家都不喜歡我, 但是現在到了新環境, 我會努力改正之前的缺點——”

“不是改正缺點, ”傅臨洲糾正他:“蘇宥,不是用別人喜歡的方式,是用自己舒服的方式。”

蘇宥抬頭看他。

“你現在不是助理了,不需要管著上司的衣食住行,不需要時時刻刻觀察上司的臉色,你現在是市場部品牌組的一個新職員,完成工作是你唯一的職責。”

“可是我如果不和同事們搞好關係,情況隻會更糟糕。”蘇宥很是為難,幾乎把藏在袖子裏的手摳破。

“從我的人生經驗而言,你的狀態越鬆弛越自然,遇到事情表明態度,遇到不公絕不妥協,不迎合不討好,這樣的人也許一開始會顯得棱角分明,但相處久了反而討人喜歡。”

傅臨洲說的蘇宥也明白,但他做不到。

鬆弛、自然、不迎合不討好,傅臨洲隨口說出的幾個詞,對蘇宥來說卻難如登天。

他感覺傅臨洲每一個字都在刺痛他。

他的右手虎口已經在無意識中被他自己摳破了,但他就像察覺不到疼一樣,腦袋亂糟糟的,反覆思考著傅臨洲的話。

他一點一點低下頭。

“把頭抬起來,看著我。”傅臨洲說。

蘇宥從來不敢違抗傅臨洲的命令,他乖乖抬起頭,傅臨洲看著他的眼睛,說:“蘇宥,你不要拿我的話給自己定性。”

蘇宥依舊呆呆的。

“不許這樣,別人隨便說一句話,你就往自己身上套。”

蘇宥像是一下子被人戳中錯處,從羞赧到尷尬,最後變成憤怒,他背過身,用氣鼓鼓的背影向傅臨洲表示反抗。

傅臨洲碰了碰他的肩膀,蘇宥都不理他。

“好,我跟你道歉,我剛剛說話說得太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