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和外麵休息區是用屏風式的膠合板隔斷的,每條膠合板之間都有兩拳寬的間隙,所以裏外都可以互相看見。
蘇宥勾著頭往外看了看,那束目光就不見了。
蘇宥莫名有些發怵。
吃完飯之後賀瑋又讓蘇宥和他一起下樓買咖啡,蘇宥擺手說自己不喜歡喝咖啡,而且臉上有傷,不能亂吃東西。
賀瑋隻好作罷。
蘇宥一個人回到工位,坐下來才發現桌上被人放了兩盒藥,是他在家裏吃的,今天早上走得急,就忘了帶。
除了傅臨洲,還有誰呢?
蘇宥心裏一沉。
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傅臨洲。
他覺得自己這樣很差勁,明明已經從苦苦暗戀變成兩情相悅了,他卻先退縮。
可是他沒辦法再往前邁一步了,他習慣性選擇逃避,逃避傅臨洲的愛意,逃避幸福的可能,因為長期生活在灰暗裏的人,一旦接觸光亮,就會貪戀的,就會嗜光如命,最後被灼燒得什麽都不剩。
種花的人,看到花開的同時也會看到花枯萎。
蘇宥的人生選擇一向是,避免一切開始,就不用麵對失去。
十幾歲的時候,他就學會隱藏自己的喜好,所有的零食玩具書籍他都避而不看,讓謝簡初挑完之後,自己拿剩下的,現在也是一樣。
如果以後傅臨洲對他沒了興趣,夢境也不能續上,到時候他該如何自處呢?
他吃了藥,然後給傅臨洲發去信息。
【謝謝傅總,您今晚回家吃嗎?回家的話,我下班順路去買些菜。】
半晌後傅臨洲回復他:【有飯局。】
蘇宥的心猛地一墜。
本來沒什麽的,傅臨洲是一家大公司的總裁,原本就有很多應酬,蘇宥在香港就見識過,但為什麽看到傅臨洲這冷冰冰的三個字,他又覺得有些失落呢?
【好。】他回復。
他一個人乘坐一號線回煦山別墅,進家門的時候他看了看四周。
這種豪宅區真的好大,就像在森林公園裏建了幾座別墅,被鬱鬱青青的樹木包圍著,蘇宥覺得自己愈發渺小。
他炒了一盤青菜,然後把早上剩下的一點燕麥粥兌水加熱,簡單對付了晚飯。
傅臨洲一直沒給他發消息,蘇宥有些心慌,他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等。
將近九點的時候,蘇宥接到了司機老黃的電話。
“蘇助理,傅總喝醉了,麻煩你現在煮點解酒茶蜂蜜水什麽的,我大概還有十分鍾到煦山別墅。”
蘇宥立即跳下沙發,“好的。”
他泡了一杯蜂蜜水,又榨了一杯橙汁,剛弄好,老黃就扶著傅臨洲走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