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睡吧。”他輕輕地拍她的臉,“那個人有自言自語的毛病,不用管她。”
原來新娘是外地人,和當地的風俗不同,伴娘一下子就來了六個,新娘入新郎家門後,伴娘們就回來,人數一定要是雙數,取成雙成對的意思。
然後再坐車去酒店,新娘私下給紅包,排場是大富大貴的人家,紅包自然包得也不少,宋佳南以前也做過伴娘,掂量起來這個大得多了。
拆開一看竟然有兩千,把她著著實實地嚇了一跳。
於是私下跟蘇立說:“我還沒出禮呢。”
他笑道,“你出什麼禮,你都跟我隨禮的,我都幫你寫了名字了。”
“這是什麼意思?”
她那雙熊貓眼被遮瑕膏遮住了,長長的睫毛卷翹起來,眼角處還有閃亮的金粉,眨眼的時候,長睫毛忽閃忽閃的,眼波中,與金粉一樣流金溢彩。
還有粉粉的嘴脣,剛才休息室裏化妝師托起她的下頜,用筆刷細繪她的脣線,那樣的姿態好像在等待誰的眷顧,隻看一瞬間就讓人移不開眼睛。
隻是不敢驚動她,才等到四下無人的時候,輕輕地吻到她的脣角。
“把名字跟我的寫在一起,你說什麼意思。”
沒意料到他的回答,還有那個突如其來的親吻,她隻得木木地問道:“蘇瑾姐姐說什麼了沒有?”
“她說,好,很好。”
中午的婚宴隆重得有些花哨,宋佳南隻是覺得困,眼皮不停地打架,場子散得差不多之後,蘇立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上去睡一下。”
他遞給她一張飯店的門卡,她有些愕然,頭腦有半分的停滯,蘇立解釋道:“晚上還有一場,馬上我跟蘇瑾去陪他們見長輩,你先歇會兒。”
她連衣服都不脫,開了門直接倒在床上昏睡過去,睡了不知道多久聽到房門開啟的聲音,她掙紮地睜開眼睛,發現周圍一片漆黑,隻有窗外的霓虹燈映在天花板上。
有人把她額頭上的劉海撥去,然後喊她:“佳南,醒醒。”
除了蘇立還會有誰,她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撒嬌般夢囈道:“等會兒,讓我再睡會兒。”
“那就不去了。”
她微微睜開眼,看到他的臉龐,模模糊糊地不真切,“那怎麼行。”說著就要撐著坐起來。
忽然手腕一下被握住,他的臉近在眼前,細微的呼吸聲伴著低啞的聲音,挑起她敏感的神經,“佳南……”
她剛想回應,就感到鬆軟的床重重地往下一陷,他的脣就欺了過來,很輕柔,和那天晚上落在額頭上的吻一樣,好似花瓣飄落激起的細小漣漪。
心也盪漾起來,隻是慢慢地,他的吻柔和纏綿,輾轉不息,她被吻得有些失神,理智一鬆,他的吻滑落在她的脣齒之間,然後漸漸深入,繾綣不息。
很溫柔,卻彰顯出那股霸道的占有欲,宋佳南覺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如滾滾波濤撞擊,很舒服,但是卻有些抗拒,她輕輕地嚶嚀出聲。似乎感覺到什麼,他慢慢地抽離了自己。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臉,但是靠在他身上,她和他的心跳就那麼生動,生動到所有的頻率節拍都一致,好久他開口,聲音都啞透了,“完了,蘇瑾要瞎想了。”
她立刻反應過來,跳著站起來,“是啊,我們快下去吧。”
他的手貼上她的臉頰,“好燙啊。”
她也不示弱,手心抵上他的胸口,“好快啊!”
彼時才覺得驚心動魄,卻又順理成章。
晚宴相對就輕鬆了很多,很多年輕的小輩都過來了,用的也不是正式的中餐,而是西式的自助,可以自己取喜愛的食物。
很多人看他們在一起,眼色有些驚異,宋佳南早已習以為常。
她第一天跟他牽手,從母校的校園裏走過;第二天走在大街上,在街旁的小館子裏吃飯,都有很多人看著他們,倒不是兩人不配,隻是蘇立實在惹眼。
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隻會躲在角落裏默默注視他的小女孩,跟著他的腳步一步一步地前行,而是現在這個有勇氣和自信的宋佳南,會微笑地接受別人目光,會小心地掩飾自己的不安,但是學著對他坦誠。
蘇立跟蘇瑾兩個人被新郎新娘叫去,宋佳南也沒什麼事情,一雙眼睛四處觀望,忽然身後有人輕輕地叫她的名字,錯愕之中看過去竟然是幾日前曾見的秦媛媛。
秦媛媛晃動手上的酒杯,笑盈盈地說道:“宋佳南,出去聊聊吧。”
宋佳南微笑,她也有很多話要問對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冬夜的天冷得出奇,即使是這樣的大酒店,天台上雖然密封得嚴實,還是會有冷風裊裊的傳來,黑夜的暗色沉沉地壓在天際,很是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