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了。”尚嵐卿落下一子。
“你我何時出去?”龔子陵不若尚嵐卿那麽冷靜,額頭上有汗水,眸中是擔憂。
“再等等。”尚嵐卿拿起白子,看一眼龔子陵,他道:“現在還不是最緊要的關頭,你可要堅持住。”
“呼!”龔子陵吐了口氣,“我是擔心他們對付不了葉狄。”
尚嵐卿握住白子:“我們隻能賭,賭他的武功不精。林盛之一戰不見他,這一回他仍不出麵,葉狄以前的功夫就不行,瘋了這麽多年,就算有養功幫他恢復,也最多隻能恢復到叁成。”
“可聶政他們都變厲害了。”
尚嵐卿也吐了口氣:“所以我說,我們隻能賭。趁著聶政、藍無月和穀阿毛都不在寧甘,我們賭葉狄不行。”
“可是他會毒!”
“那就在他下毒前殺了他!”
尚嵐卿的臉上是從未出現過的冷厲和殺氣。放下手裏的白子,尚嵐卿站了起來:“走吧。”
龔子陵擦擦額頭上的汗,跟著尚嵐卿一起出門。戚家莊內慘聲沖天,尚嵐卿對眼前的廝殺毫不關心,他腳步極快地往後門跑去,龔子陵緊緊跟著他,四周的血腥令他極為不適。
此時,躲在房裏的肖夫人尖叫:“快去找月安!他一定是跑出去了!快去找他啊!”
可是任憑肖夫人喊破了喉嚨,肖月山也不動。他緊緊護著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絕不在這個時候去找那個不懂事的弟弟,他不會為了那樣一個不喜歡他又任性的弟弟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肖月山!去找你弟弟!你要敢不去,我不饒你!”
“他不是我弟弟!要找你自己去找!他從不叫我一聲哥,我憑什麽去管他的死活!”
朝肖老夫人吼了一聲,肖月山帶著自己的妻兒出了屋子,躲到了隔壁的小屋,並緊緊關上了門。肖老夫人捂著胸口連連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你、你竟敢……”
不敢相信總是不吭聲的肖月山會頂撞她。
肖老爺子盤腿坐在炕上,雙眼閉著,內心一片平靜。小兒子不聽他們的叮囑偏要在這個時候跑出去,早已有心無力的他隻有安靜的等待。肖老夫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肖月梅六神無主地看看爹、看看娘,恨自己那個不懂事的弟弟都這個時候了還那麽任性。
戚家莊的一棵大樹上,一身黑衣的男子遠遠地盯著如作賊般離開的尚嵐卿和龔子陵,在他們走出後門之後,他吹了一聲口哨。後門悄悄地關上了,落鎖。從戚家莊的各個角落突然沖出來一大批護衛,給偷襲戚家莊的黑衣人來了個黃雀在後。
黑衣男子從樹上輕飄飄地落下來,空蕩蕩的袖子好似被風吹起,正與戚老二殺在一起的黑衣人腦袋瞬間分家。
“二哥!你沒事吧!”
原本應該去天一教的戚老四帶著人沖了過來,戚老二踢開麵前的屍首抹一把臉上的血水:“你們再不來我就撐不住了!”
“那兩人剛走,剩下的交給我吧。”
戚老二剛點頭,一聲聲慘叫就跟著傳來,戚老四尋聲去看,手裏的刀“匡當”一聲掉在了地上。火把映出的光亮之下,一隻黑色的大鳥在空中飛躍,大鳥所經之處血柱沖天。剛才還很囂張的黑衣人被那隻同為黑色的大鳥齊齊砍斷了腦袋。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闖入戚家莊的黑衣人再無活口。戚老二和戚老四臉色慘白的看著那隻落在地上的黑鳥,啊不,落在地上的俊美男子,不由得心裏發寒。
“你們善後吧。”
丟下一句,俊美男子腳步輕飄地離開了,眨眼間就到了數丈之外,再一眨眼就沒人影了。四周靜悄悄的,所有人都瞪著那人離去的方向,雙腿發軟。
“二、二哥,他、他是,穀仁嗎?”
“聽、聽聲音,像。”
“他、他……他們,到底,是啥來歷?”
“不,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