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作者:a 更新:2015-02-07 10:00 字數:7867
戚家莊和寧甘城裏的廝殺很快便平息了下來,而在天山以北的天一教內,聶政這邊的進展也極為順利。在駱沛菡、駱沛鋒、駱玉修以及其他駱玉鐸安排的內應相助下,天一教潰不成軍,六位長老被堵在了一條暗道裏。他們原本想帶著教主和聖女離開,哪知有人先他們一步帶走了教主和聖女,他們六人隻好先行逃命,可惜出口早已被巨石堵住,他們要麽出來投降,要麽就被餓死在暗道中。
聶政拿著一支火把道:“我進去找他們。”
“別!”駱沛菡拉住了他,不放心他進去。
聶政拉下她的手,淡淡道:“我有事問他們,你們別跟著。”聶政擡腳進了暗道的入口,暗門在他的身後關閉。
沒有人敢不聽他的命令,剛剛結束的這場廝殺讓他們見識到此人和那位毛人的可怕之處。饒是知道他們身分的戚老大都寒毛直豎,暗呼還好自己沒有與他們為敵。
駱沛菡咬嘴看著落下的暗門,失落不已。這人,變得很厲害,很厲害了。而這樣一個厲害的人,還能屬於她嗎?又肯屈居人下嗎?駱沛菡突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非常的幼稚可笑。
“姐。”有人在她身後小聲提醒,“別忘了大事。”
駱沛菡的眼裏閃過厭惡,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弟弟是這麽的令她失望。
“你自己去找吧。”
不想再看弟弟,駱沛菡走到戚老大的另一邊,等聶政出來。
駱沛鋒異常懊惱,他怎麽就把聖女給弄丟了?看一眼不理他的姐姐,駱沛鋒叫了一些人和駱玉修一起去尋找聖女和教主。走出一段路,駱沛鋒扭頭往人堆裏看了看,眼裏閃過精光,那個毛人呢?好像剛才就沒看到!想到什麽,駱沛鋒跟駱玉修咬了咬耳朵,駱玉修帶著幾個人從另一個方向匆匆走了。
戚老叁不動聲色地朝幾名手下使了個眼色,那幾人點點頭,和戚老叁一起悄悄離開。
一步一步往前走,聶政聽到了暗道中那一聲聲緊張憤怒並且努力壓製的呼吸聲。暗道隻有一條道,聶政也不必特意感知他們在哪裏,隻管往裏走就行了。又走了一段路,聶政停了下來,火把的光亮映出了六張憤怒又慌亂的臉,聶政向左側猛地砸出一拳,土牆上轟然出現了一個拳洞,聶政在六人的驚懼中把火把插到那洞裏。
“你究竟是誰!我們與你無緣無仇,你為何要幫著戚家莊對付我們!”
聶政沒有回答,他直接閃到那六人的麵前出手了。暗道裏太窄,六人根本施展不開拳腳,就算他們能施展的開,又如何是聶政的對手。林盛之和潘靈雀修煉假的《海魄真經》都到了無人能敵的境地,何況是苦修真正的《海魄真經》的聶政。這不是高手與高手的對決,而是聶政單方麵的屠戮。這些人,逼死了冬夫人,害得他的寶貝從小受盡磨難、吃盡苦頭,害得他的寶貝早早的就沒有了娘,這些人,是他的仇人!
火把發出的劈啪聲被掩蓋在一聲聲的慘叫痛呼之中,聶政沒有立刻殺了六人,他廢了五人的手腳,留下了完好的一位長老。
“你……你究竟,是誰……”唯一被聶政手下留情的山長老牙關打顫地問,死,也要死個明白。
聶政冷凝地吐出兩個字:“羽冬。”
山長老先是一愣,接著臉上浮現絕望,另外五個還剩一口氣的長老心裏陣陣發寒,終於明白他們是如何招惹來這個魔頭了。
“她,葬在哪裏?”聶政問。
山長老的雙手悄悄運功,還不等他有所動作,聶政的拳風就迎麵而來,把他打了個趔趄。山長老捂著冒血的嘴,下一刻,他隻覺渾身劇痛。
“啊啊啊——!”
山長老的武功被聶政廢了。
“你們把她,葬在了哪裏?”
指頭被一根根掰斷,養尊處優了幾十年、高高在上了幾十年的山長老如何受得了這樣的酷刑,立馬就招了:“在地下墓穴,在地下墓穴——!”
“她是,怎麽死的?”
“自盡,自盡,服毒自盡!”山長老眼睛泛白,要疼死了。
聶政的厲眼掃向另外五人,那五人馬上點頭:“是自盡,是自盡,自盡死的!”
“她死之前,你們對她做了什麽!”
山長老拚命搖頭,眼淚都疼出來了。
“沒有!什麽都沒做!她要去看那個男人,說看過之後才交出養功,我們帶她去了,結果她卻服毒自盡。她身上根本就隻剩下幾年的養功,我們什麽都沒做,什麽都沒做!啊啊啊——饒了我,求你饒了我——!”
聶政嫌惡地把已經完全沒了尊嚴的山長老丟在地上。這就是天一教的長老?害得小蛾子家破人亡,害得他的寶那樣淒慘的天一教長老?
聶政的手風揮出,除了山長老之外,另外的五位長老全部身首異處。山長老眼淚鼻涕直流,嚇得直哆嗦:“我們沒有殺她,是她自己自盡!我發誓我們真的沒有殺她!”
“你們可有派人到關內去尋她?”
山長老不敢隱瞞,點頭:“有,有,但沒尋到。”
“是你們的人去尋她,還是關內有人幫你們尋她的?”
“是我們的人,去尋的。我們查到關內有人瞧見一位模樣像她的女人每個月都會去廟裏上香,我們就派人去找,結果沒找到。後來聽說她出現在另一個地方,我們又派人去找,結果找了一年都隻是聽說,我們就把人撤了回來,哪知她後來自己回來了。”
“你是在哪聽說她每個月去上香?”
山長老抓著自己的頭發苦苦回想,過了會兒他磕起頭來:“太久了,我記不得了、記不得了!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太多年了,我老了,真的記不得了!”
若不是還有事要問,聶政絕對會一掌打碎山長老的頭骨。
“上任教主姓甚名何?”
山長老抖得如篩子,哭喪著臉說:“我、我不知道哇!”
“你不知道?!”
山長老嚇得往後爬了幾步:“教主的名字,隻有、隻有抱教主,回來的人,知道,那人,那人在教主死後……死後……”
“你們殺了他?”聶政的聲音如地府傳來。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山長老磕頭求饒,答案已是明顯。教主叛教,抱教主回來的人難辭其咎,自然也會被處死,以此抹去這一汙點。
聶政走到山長老的麵前,蹲下。
“羽冬,可是和那個男人葬在一起的?”
“是是是,是是是!”
“他們的墓,有何特點?”
“碑上無字的那個就是。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聶政咬牙一個字一個字吐出:“我饒了你,有何臉麵去見冬夫人?有何臉麵去見她的兒子?”
“啊?!”
山長老震驚的擡頭,而留在他腦中的最後一片記憶就是聶政冷若寒霜的臉。在頭骨碎裂的那一刻,山長老還在驚訝--羽冬,有個兒子?
不過,沒有人回答他的驚訝,他也聽不到任何的回答了。丟開山長老變形的腦袋,聶政心情沉重地踩過另外五人的屍體往外走。他的寶,永遠都無法知道他的親生父親叫什麽,他,還是沒能做到對寶的承諾。
駱沛菡心焦地等在外麵,戚老大帶著一部分兄弟也耐心地等著。終於,暗道的石門開了,駱沛菡跑了過去抓住聶政的胳膊:“你沒事吧?怎麽去了這麽久?他們呢?”
“死了。”淡淡地說了一句,聶政拉下駱沛菡的手,說:“我要去墓地。”
“我帶你去。”
聶政看向戚老大,戚老大對他點點頭,眼裏的意思隻有聶政明白。駱沛菡帶著聶政去墓地,戚老大沒帶人,從手下的手裏拿了一個大包袱孤身跟著聶政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