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政的眼睛一亮:“是啊!我怎麽沒想到!”

戚老大一頭霧水:“咋了?”

藍無月快速解釋:“寶貝的醫朮也十分了得呢,讓寶貝給小蛾子看最好不過。他們是姐弟,什麽話都好說。也可以轉移轉移他的心思,免得他們總想傷心事。”

“真的?小寶懂醫朮?”

“懂啊!還很厲害呢,就讓寶貝給小蛾子瞧。”

戚老大猛點頭:“這最好不過了。”

說話間,聶政的一碗麵吃完了,擦了擦嘴,他站起來對藍無月說:“我去見沛菡,你在屋裏等我,待會兒跟我一起去地牢。”

“嗯。”不急著走,藍無月也就不急著吃了。

聶政走了,戚老大不合適過去,便回屋繼續安慰自家媳婦去了。藍無月看了一眼那兩個木盒子,端著碗進裏間。

屋內,駱沛菡沒有點油燈,安靜的臉上是兩道淚痕。她與他,不可能回去了。她背叛了他,他也,背叛了她。她怎麽都沒有想到,那個男人,竟然已經成親了,不僅和一個男孩子成了親,還和另外叁人共妻。駱沛菡捂住空空如也的胃,想吐。門上的鎖打開了,駱沛菡沒有回頭,她還是坐在窗邊的炕上,無聲的抗拒。

走進屋內,就看到駱沛菡透著恨意的背影。聶政沒有去點燈,而是關了門,在門邊的凳子上坐下。兩人,誰也看不到誰。

“沛菡。”

駱沛菡的身子一震,抹了下臉,不出聲。

聶政向後靠在牆上,沒有說對不起,也沒有解釋他這麽做的原因,隻淡淡道:“那天,酒水裏不僅下了‘醉生夢死’,還下了極強的散功藥,若不是老二平日常逼我食毒,我那天就已經去見閻王了。”

“……無月的右臂,在我的麵前被人齊肩砍下,我現在閉上眼睛都能記起那時的血霧漫天。我已經不行了,拚死也得把無月送走,讓他去找沒按時回來的老二,我想著老二怕是也糟了不測。”

“……林盛之的如意算盤打得很準,我沒有被老二的毒毒死,但一身功夫卻沒了。我被他關在地牢裏,眼睛被毒瞎了,四肢被鐵鏈拴在牆上。初時,他日日來逼問我聶家刀的下落。有一次我差點被他弄死,他便半個月來一回,每回都喂我吃些丹藥保我留著一口氣能讓他繼續折磨。”

駱沛菡轉過了身子,眼裏是震驚,是不敢相信。

“一天天,一年年……我如鬼般在不見天日的地方忍受著林盛之一次次的逼問。眼睛瞎了,嗓子也啞了,腿腳也殘了,隻剩下一口不甘的怨氣,不甘就這麽死了,不甘就這麽放過仇人……我讓自己像狗一樣趴在地上舔那些餿食,喝那些髒水,隻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出去,能,報仇……”

駱沛菡的呼吸顫抖,死死咬著自己的手指。

“但那,都不過是我的妄想。我已經廢了,我這輩子注定會不甘地咽下最後一口氣。哪知,有一天……一人闖入了地牢……”

“是,寶。”

帶著回憶,帶著傷感,帶著對小寶的感恩,帶著對命運的感慨,聶政一字字、一句句,把他如何與小寶相遇,如何被小寶救出,又如何一路逃命,統統告訴了駱沛菡,隻除了小寶的養功。

“寶為了讓師父同意治我的傷,二話不說從懸崖上跳了下去。為了我,他付出了他所能付出的所有。師父被他感動,收我為徒,為我療傷。”

“林盛之發現是寶救走了我,勾結潘靈雀尋找我們的下落。寶被潘靈雀抓住,用了大刑,奄奄一息的他被潘靈雀丟在林子裏喂狼,幸虧,遇到了老二。老二瘋了,被林盛之逼瘋了。是寶一點一點讓他恢復了意識,是寶一遍遍告訴他不是他毒害了家人,讓他從瘋狂中一次次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