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了事情的緣由,聶政和二弟、叁弟、阿毛還有戚老大在屋裏祕談了一個晚上。葉狄和藍無月帶著小寶和他爹娘的骨灰盒子先行回家,聶政和阿毛去京城討債。戚老大收到聶政的消息後再放人。

戚家莊掛滿的紅燈籠消除了一些些府中的悲傷。小蛾子會在成親的前一天到小寶他們在寧甘城的那處小院子,第二天,戚老大會帶著迎親的隊伍到這裏來娶她。

天一教滅了,被天一教壓迫的羽氏族人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在太陽底下了。有一些人願意跟著戚家莊到天山以南定居,有一些人仍選擇留在奉萊,守住羽氏一族的根。戚自成尊重他們的選擇。

小蛾子成親那天,羽氏一族還活著的人都會來。他們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如此喜慶的時候了。隻不過出於安全考慮,小寶的身分仍然保密。羽冬和養功,都是會遭人覬覦的存在。

姐姐要成親了,小寶強打精神。哭了一天,他也開始接受娘已經離開他的殘酷。娘死後能和爹在一起,也稍稍給了小寶一些安慰。得知姐姐想生娃娃,又怕年齡太大生不出來,小寶親自給姐姐檢查,又給姐姐開了調理身子的藥方,他希望姐姐能得到全部的幸福。

晚上,躺在哥哥們的懷裏,小寶又忍不住濕了雙眼。葉狄抱著他,一遍遍的安慰他,在哥哥們的安慰中,小寶帶著對娘的思念,對未曾見過一麵的爹的想像睡著了。挑去小寶的淚,四位哥哥誰都睡不著。

小蛾子成親的日子很快到了。這一天艷陽高照,當院子裏的鞭炮聲響起的時候,一直沉浸在娘已經離開他的悲傷中的小寶也不禁露出了一抹難得的笑容。小蛾子本來長得就好看,精心打扮過之後更是萬分迷人。過來送她出嫁的嫂嫂嬸子們看著她,各個直誇戚大莊主有福。

小蛾子強烈要求小寶要送她出嫁,所以這時候穿了一身新衣裳的小寶混在一群嬸嬸嫂子中間幫姐姐拿這個拿那個。就是他自己嫁人的時候都沒這麽忙過。

剛剛鏟除了天一教,為了以防天一教的餘孽反撲,戚家莊派出了大批的人馬護親。小蛾子這邊由葉狄和藍無月坐鎮,戚家莊由聶政和阿毛坐鎮。看著滿院子的喜慶,藍無月和葉狄覺得特別愧疚,他們和小寶成親的時候隻有師父和師叔在場,真是委屈小寶了。

吉時時分,迎親的隊伍準時抵達,新郎官戚老大穿著新郎服,胸綁紅色的綢花,看得一幫子婆子們捂嘴大笑。戚老大不管自己滑不滑稽,從馬上下來就猛敲門。

“新郎官來了,把門堵好啊。”

嫂嫂嬸子們堵門,小寶沒去,他在房裏陪姐姐。要嫁人了,還沒戴紅蓋頭的小蛾子拉著小寶的手,趁著四下無人說:“小寶,以後每年給姐姐捎個信,讓姐姐知道你好。”

“嗯。”小寶給姐姐擦眼睛:“不哭,不哭,妝會花。”

小蛾子吸鼻子,笑:“姐姐不哭。小寶,你幸福,姐姐就幸福。你跟那四個人的事,姑父和姑姑一定不會反對,你就安安心心地做他們的小妻子吧。”

“嗯。”不讓姐姐哭,小寶自己的眼圈卻紅了。

“小寶,姐姐在這裏會求老天爺保佑你,以後有空,再來看看姐姐。”

“嗯。”

小寶緊緊抱住姐姐,外頭的哄鬧聲越來越響,小寶給姐姐蓋好紅蓋頭,小蛾子握緊了弟弟的手。

“轟!”

房門被撞開了,闖關成功的戚老大在自家叁位兄弟的協助之下,終於見到了他的美嬌娘。

“丫頭,哥來了。”

“別讓新娘子下地——”有位婆子在後頭喊。

戚老大被兄弟們簇擁著來到炕前,戚老大彎身就把小蛾子抱了起來。

“丫頭,跟哥回家嘍。”

小蛾子的雙手摸到戚老大的脖子環住,紅蓋頭下,眼淚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