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喜滿懷信心地踏前一步,餘光突見一道紅色魅影閃過,風一般落於背後,一指點在背上,然後她就不能動了。
那紅影子聲音幽幽的如鬼魅,在她耳邊吐著冷氣:「我說過的喲,你們要是敢亂跑,我就把你們變成手撕包菜。」
「……」
逃跑第一計失敗了,兔爺被裝在燉鍋裏送了回來。喜喜抖啊抖啊地揭開鍋蓋,生怕看到一鍋兔子肉。蓋子一揭,受到驚嚇的兔爺猛地跳出燉鍋,撲進她懷裏,抱了胡蘿蔔還瑟瑟發抖,久久不能平靜。
然後送來的晚飯是手撕包菜。
喜喜:「……」
兔爺:「……」
不知死活為何解的喜喜拍拍兔爺的腦袋,細思逃跑第二計。
用過晚飯,婢女來稟報說澡房的水準備好了,請喜喜過去。
明明她是被綁來的,可竟如此禮遇,還邀她去皇宮。墨白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從他的態度來看,應該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泡在滿是熱水澡桶裏的喜喜一驚,難道某年某月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被墨白一見鍾情了,但是不好放下城主的麵子於是用這種手段把她綁了來?
不對,真喜歡了怎麼會特地帶上她送死。
那就是某年某月自己不知道怎麼得罪了他,所以他用這個法子對她?
也不對,他堂堂城主要報復個市井小民還不容易,何必大費周章!
喜喜長嘆一口氣,再想下去頭髮都要白了。她快速洗幹淨,靜悄悄起身,穿好衣服打開窗戶,左右看了看沒人。她一把撈起在桌上睡著的兔爺,跨步跳上窗檯,從窗戶逃走。
初十的月亮從雲端露出小半牙兒,染得群山輪廓成了青黛色,夜色幽深,格外□人。
好在懷裏的兔爺身體軟暖,讓喜喜稍稍安心。
她一路前行,穿過一片小樹林,隱約聽見水聲,鼻子嗅了嗅,空氣中氤氳著濕潤的熱氣,難道前麵是溫泉?
喜喜撥開荊棘往那邊探頭看去,這一看不要緊,仔細一看那溫泉裏麵竟然有個人,而且從光裸的胸膛來看,還是個男的。她眯眼看清,差點沒從半坡上滾下去,那人絕對是墨白。天下要是能找到第二張這麼冰山的臉,她就不叫雲喜喜。
泡熱乎乎又愜意的溫泉也這麼嚴肅,他不累嗎……
似黎明時籠罩山林雲煙般的霧氣氤氳散開,縈繞著水中人。他似乎是靜靠在岩壁上很久,身前都沒有漾開一圈水紋。他雙眼微合,月兒投落的斑駁光影返照臉上,輪廓也顯得柔和了些,靜如水墨畫,人也如畫。
墨白忽然睜開眼,水中光影已入眼中,他緩緩抬頭,視線定在喜喜那邊:「看夠了嗎?」
喜喜一抖,差點把兔爺甩出去。妖孽啊,看著看著就入了神。他明明可以靠臉吃飯,為什麼偏偏做跟皇帝抗衡隨時要掉腦袋的城主:「我、我路過。」
「那你現在可以原路折回了。」
「哦……」喜喜默默起身,走了兩步又折回,微眯兩眼,「你就不怕我再往別的地方跑?或者是說……你在這兒療傷,根本就起不來?」
墨白看了她一眼:「我像受傷的人?」
何止不像,從白天挺秀的站姿來看,簡直就是身體倍兒棒。喜喜摸摸兔爺,恍然,慢慢摸索著爬下半坡,走到溫泉一旁,找到他的衣服,蹲身翻找。
墨白語氣冷厲:「你想找死?」
「找死我不想,找腰牌倒是真的。」喜喜俯身微微向前,衝他一笑,「你沒受傷,可是又容忍我在你麵前活蹦亂跳,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你從未在姑娘家麵前光過身子。」
墨白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
喜喜忍笑繼續翻找,真是沒想到,堂堂城主大人竟然還沒碰過姑娘。她一頓,禁不住又看他。墨白冷聲:「做什麼?」
喜喜嚥了咽,試探著問道:「城主大人,難道……」
「什麼?」
「你不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