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舟走過去,站在假世子麵前,歎息一聲:“世子啊,你說說你怎麽把自己弄得這麽慘?沒想到……你竟然會是假的,我知道的時候不知道多驚訝。”
“他們說你是欽差,你真的是嗎?你救救我……我們不過是傀儡,是先帝派來的,不是我們要殺死他們的啊?”假世子都快哭了,怎麽就暴露了呢?
“你說真的?”巫舟裝作很是驚訝的模樣,表情凝重下來,“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可有書信往來?或者有別的證據?如果有的話,也許我還能幫你們求求情,你們就能從主犯變成從犯了……也許,罪不至死。”巫舟說的是也許,而不是一定。
害了人還想活,沒這麽便宜的事。
假世子大概這兩日見慣了惡聲惡氣的將士,看到巫舟一副笑模樣,感動不已,“巫兄我就知道你是好兄弟,你讓我想想想想……是有些東西,隻是,巫兄你確定你會救我嗎?”
“我們是一起逛過青樓的交情,你說呢?”巫舟朝他安撫地笑笑。
假世子激動地頜首,“對對對,所以巫兄你一定要救我啊!”
這是他們一家救命的東西了,他雖說說出了先帝,可又怕那些人是先帝的人,根本不敢真的拿出來,可巫兄不一樣,巫兄給他準備禮物對他這麽好,還對他笑,那些人凶巴巴的就會打他!
於是,假世子就湊近了,告訴了巫舟一個地方。
巫舟走之前拍著胸口保證:“世子你放心,我會回來救你的,隻是這件事不要告訴別人了,萬一盯上我,就前功盡棄了。”
巫舟看著假世子應了,才走了,等出了地牢,巫舟與傅淳走出去,看到匆匆迎上來的三人,“怎麽樣怎麽樣?”
巫舟搖頭:“他隻一口咬定是先帝所為,卻什麽都不肯說。”
三人也愁,最後歎息一聲,先送巫舟與傅淳回去了。
等回了房間,傅淳才疑惑:“你為何不告訴他們三個?”
“先將東西拿到手,萬一那三人是先帝的人,證據全沒了。“等他先拿到書信,一分為二,給他們一份證明真的是先帝所為,就算他們是先帝的人毀了那些書信也無所謂,他還有另外一份;當然了,若是不是最好不過,這麽做不過是謹慎。
畢竟當年先帝能弄死揚王,還做得這麽滴水不漏,揚王當時身邊肯定有先帝的內應。
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
傅淳一愣,明白了巫舟話裏的深意,垂著眼,“我沒想到……”
巫舟望著男主耷拉的眉眼,心軟的一塌糊塗,握著他的衣袖搖了搖,“你沒想到正常,畢竟你接觸朝堂不多,等日後接觸多了就好了。”男主如今才十八,之前就是被揚王養在府裏的世子爺,除了練武自然也接觸不到這些。
也就是這兩年府裏出了事,男主才被迫成長,卻也不可能真的一蹴而就。
可他有的是耐心,等到時候將新帝拉下來,再好好培養就是了。
傅淳望著巫舟認真哄著的眉眼,忍不住反手握住了巫舟的手,攥緊了:“……嗯。”頓了頓,認真道,“幸虧有你。”
巫舟望著傅淳眼底全身心信任愛慕的目光,心髒噗通噗通跳了起來,長得這麽好還這麽瞧著他,男主你說你是不是故意引誘的?
巫舟廢了很大的定力才將視線轉開,安撫了一番之後,讓傅淳去假世子說的地方,將書信給拿了回來。
假揚王倒是比這假世子聰明多了,知道東西不能放在王府裏,所以埋得地方很隱蔽,還讓人根本想不到。
東西放在一座空墳裏,估計連先帝估計都想不到,東西雖然拿到了,不過傅淳身上因為掘土弄了不少灰塵,所以一回來就去了旁邊的耳房沐浴。
巫舟將錦盒打開,裏麵放著的信因為時間長了,加上埋在地下潮濕很是陳舊,他打開,發現裏麵竟然是先帝許諾的一些銀票,有的還蓋了印,估計當初這假揚王也知道這件事辦不好會掉腦袋,辦好了也是掉腦袋,所以幹脆就讓先帝給弄了這些。
先帝好不容易找到了這麽三人,自然不想讓他們死了白費力氣,想著不過是三個混子,拿捏在掌心完全沒問題,也就應諾寫了。
這些東西都被保留了下來,巫舟一封封翻著,甚至還有這兩年來烏相爺接著囑咐假揚王三人辦的事。
包括如何毀掉揚王他們的好名聲,一樁樁一件件,假揚王是拿到一封,就藏進來,所以這兩年來,積累了厚厚的一疊。
巫舟看完之後,拿出幾封烏相爺寫過來,能證明卻又不是太重要的,其餘的則是重新藏了起來。
他做完這一切,就聽到房間的門響了,他抬眼,就看到傅淳剛沐浴之後回來,一頭墨發垂在身側,隻著了一件簡單的墨色長袍,走進來的瞬間,抬眼看過來,水珠順著俊臉滴落下來,順著脖頸往下,隱入到衣襟內,巫舟瞧上一眼,默默吞了吞口水,突然就移不開視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