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像銅鑼灣扛槍帶刀立刻要聚眾鬥毆的古惑仔。
執行導演笑眯眯地安慰他們:“沒事沒事,我們神剪刀,到時候肯定給剪成好萊塢大片。”
道具組喜歡簡京,還額外給他加戲,安排了裝逼用的墨鏡。扛著槍非常裝逼地摘下墨鏡,道具組姐姐捧著臉誇讚“真的很帥”,簡京自己隻覺得跟社區盲人推拿項目裏身殘誌堅的沙複明沒什麽區別。
他想知道,這社區推拿順便鬥毆般的氛圍要怎麽剪成好萊塢大片?
助理小姐姐偷偷跟簡京講:“別看拍著很搞笑,其實出效果之後,會挺帥的。”
簡京裝逼地摘下墨鏡,深沉地歎息:“嗯。”
我信。
雖然我知道指望我們這群人拍宣傳片是不靠譜的,但後期製作加上一百層濾鏡調色磨皮之後......大概,可能還是有點指望的吧?
隻是沒想到,我第一場比賽的開頭,居然這麽滑稽。
太滑稽了,他晚上發微信給餘軻吐槽,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通。
但被餘軻一眼識破。
可可:
-你是不是在為明天緊張?
簡京:
-......
-。182.
淩晨五點,簡京睜開眼睛。
醒了。
他做了個夢,很奇妙,夢見的不是馬上要來的Q-Master,不是他即將上場的第一場正式比賽。
他夢見了很白亮的天光,亮到讓人心裏發悶,那種很強烈的光線讓人逃無可逃,慌不擇路地往前奔走。
他行走在太盛的天光裏,惴惴不安,然後恍然醒來。
一時間也說不好這樣的夢境到底預示著什麽。
他沒從床上坐起來,隻是大睜著眼睛,眼神從藍絲絨的窗簾晃到壁燈上,再轉到天花板上。酒店的天花板上有一個斑點,他想起了伍爾芙《牆上的斑點》,又想起很多意識流的東西,腦海裏煙花爆裂無聲。
想起很多東西,在這種微蒙的黎明。
要上場了。馬上。
比賽從下午三點開始,一天打五把,打四天,中間休息一天。賽程一共五天。
簡京心裏不是特別安定。
不像剛出道就鋒芒畢露的餘軻那樣不動聲色。剛出道的十六歲的餘軻在異國他鄉,接受英文流媒體的采訪。他用一場比賽的全部高光證明了他的天才,媒體問他,“比賽之前是什麽感覺?有沒有,特別緊張?特別準備?”
餘軻說:“沒有。”
年少成名的天才誰不自負。
簡京想了想,還是再睡一會兒吧。五點太早,他又閉上眼睛,翻了個身,半夢半醒之間,沉入意識的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