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樓上垂地紗簾換成了厚厚的絨布,丫頭在正中生了個小炭盆,炭盆中丟了幾粒紅棗,整個屋中都被一陣溫暖的甜香包裹。
屋中很寂靜,隻聽得整理竹簡時發出的清脆聲響,若是一個人在這裏,怕是會覺得冷清寂寞,可是如今多了一個人,都知道彼此就在旁邊,時間不斷流走,卻隻感覺到溫暖安寧。
琴瑟在禦,歲月靜好,就如現在這般。
穗子將藥端上來,原來葉依依喝藥的時間到了。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穗子便將藥放到矮幾上便下去了,千竹抬頭看來,沒見著她有要喝藥的意思,他輕咳一聲提醒道:“該喝藥了。”
葉依依突然想到什麽,將手中的竹簡放在矮幾上,挑眉望向他,“上午的時候怎麽說來著,你說我下次喝藥的時候會哄我的,你忘了?”
千竹起身走到她身邊坐下,一臉肅穆,“你要我怎麽哄你?”
葉依依有些不快,“我上午不是教過你麽?”
千竹半握拳放在嘴邊輕咳一聲,張了張口要說什麽,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臉色一沉,語氣也冷了一些,“喝藥!”
要是別人麵對這樣的他,怕立刻就會乖乖照辦,可葉依依卻不以為然,將下巴一偏,“哪有你這樣哄人喝藥的,我不喝。”
千竹將藥碗端起來湊到她嘴邊,“穗子拿了甜棗來,你喝一口藥就吃一顆甜棗,藥就不會那麽苦,可好?”語氣已然放柔了許多。
可葉依依依然偏著腦袋,“我要你哄我我再喝,我上午怎麽教你的,你要溫柔的對我說‘乖,來喝藥了,喝了藥才能好得快。’特別是那個‘乖’字,一定要叫的柔情蜜意一些,懂麽?”
千竹英俊的臉黑了黑,他將藥碗放到矮幾上,醞釀了半天才開口,“乖……”這個“乖”字叫得別提有多別扭,就像一個全身痛苦的人好不容易從牙縫中擠出的話。
這個“乖”字一叫出來他便住了口,卻是怎麽也沒辦法說下去了。
葉依依忍住笑,假意不快道:“繼續呀。”
千竹輕咳一聲,“把……把藥喝了,喝了藥才能好得快。”
這已然是他的極限了,其實她一點也搞不懂他這個人,按理來說他以前有那麽多女人,在床上他一定也是溫存備至的,可沒想到這人卻一點哄人的技巧也無。
“唔……幹巴巴的,一點都不溫柔,你再溫柔一點我就喝。”
千竹有些惱了,“不要再挑戰我的耐性,讓你喝藥你就喝!”
葉依依瞪了他一眼,將身體扭到一邊,假意生氣道:“我不喝了,哪有你這樣的人,對受了傷的人都這麽粗魯。”
千竹也意識到自己剛剛過激了一點,他扯了扯她的衣袖,語氣放軟了許多,“那你轉過來我與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