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趙寧嗤笑一聲,不置可否。

“世子找我所為何事?”

趙寧臉色陰沉,從顧瀲臉上一路打量到腳邊。

“顧瀲,我記得你從前愛穿青衣的。”

顧瀲神色一片坦然,“如今我入主中宮,自然不好再穿素衣。”

“好一個入主中宮。”趙寧吐出胸間一口濁氣,低頭撫了把袍子道:“沒什麽事,隻是聽說你出宮了,想著來看看你。”

顧瀲麵上不顯,心裏開始回想起招英殿今日有哪些奴才伺候,他帶趙赫出宮是秘密行事,趙寧居然能得信,必然有人通報。

趙寧多了解顧瀲,他嗤笑一聲,“別想了,不是宮裏的人,我才不想天天聽你跟那傻子的事。”

說話間,他手指習慣性撥弄腰間的玉佩,那玉佩通體青色,上刻風竹幾根,取君子之意,又祝節節高升。

顧瀲盯著那玉佩看。

他贈趙寧玉佩時,先帝同昭王還未離心,是以這樣一塊玉佩,他等了半年才等來個合適的,等送出去了,趙寧還以為自己贈之玉佩有其他含義,硬要同他表明心意。

顧瀲張了張嘴,想把玉佩要回來,可思前想後這樣並非君子之行,且他同趙寧之間坦坦蕩蕩,贈個玉佩又如何?

趙寧似乎也瞧出他什麽意思,一把握住玉佩,咬牙切齒道:“送出去的玉佩豈有收回的道理?”

顧瀲搖搖頭,餘光瞥見一個小仆從在月門處不斷踱步,於是他出聲詢問:“怎麽了?”

小仆從“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少爺!顧洋大哥叫您趕緊回去一趟,那位正鬧騰著找您呢,說是、說是再見不著您,就把自己溺死在池子裏。”

顧瀲:“……”

他深深歎了口氣,雖然覺得趙赫不著調,卻也能借著這一鬧騰把趙寧送走,於是趕緊應下。

“我這便過去,寧世子,恕不招待了,送客。”說罷轉身往後院走去。

池子開在露天地,顧瀲甫一進院,就瞧見趙赫坐在水裏亂撲騰。

“顧瀲呢!顧瀲怎麽還不來!再不過來,朕就淹死在這池子裏!”

顧瀲走到池邊,朝下頭看了眼,那水將將到趙赫腰線,連肚臍都沒過,想要把自己溺死也是件難事。

“顧瀲!”趙赫瞧見人,也不撲騰了,從池子那頭爬到顧瀲跟前,扒著池緣抬頭看。

“顧瀲!你去哪了?”

顧瀲走過去,給趙赫添了些熱水澆到肩頭,“寧世子突然拜訪罷了,皇上著急找臣,是有什麽事嗎?”

他站在趙赫身後,才發現顧洋蹲在大老遠的地方一動不動。

“這是怎麽了?”顧瀲問道。

顧洋一臉憋屈,聞言撇了撇嘴,“我本來要伺候皇上沐浴,結果皇上說什麽都不願意叫我碰,非要找少爺來給他擦背,我說您在前頭有事,皇上就要把自己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