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大也——”榮英剛要嘲諷第二波,對上顧瀲眼底清淡的笑,又想起今早被迫躺進棺材的姚大人,他後背一涼,連連點頭,“那就這麽大,那就這麽大。”

顧瀲滿意了,“多謝榮大人。”

榮英慌忙擺手,想起姚永昶,又弱弱問了句:“姚大人……姚大人他……”

顧瀲淡淡道:“不出意外的話,下葬前便能了事。”

聽了這樣一句話,榮英呆若木雞,腦子裏不可控製的把話反轉了一下。

若是出意外的話,姚大人就要直接下葬了!

“當然,我沒有趙寧那樣心狠手辣,隻是裝裝樣子罷了,榮大人不必擔心,姚永他現在應該好得很”

他昨天說要逼呂肅一把,實則也是賭了一把,他便賭那些買官行賄之人不知自己排在第幾冊,而呂肅也不會傻到把自己所有帳本給大家都看一遍,是以眾人隻知道劉霈與自己在冊,至於其他冊上是誰卻是不知道的。

而前日劉霈死後,呂肅必定挨個通信或是碰頭,大家才決定靜觀其變。

今日又出一起全家滅口慘案,不管這人同呂肅關係如何,眾人也會認為姚永昶是被呂肅索命的第二人,繼而打破同呂肅之間薄弱的信任橋梁,以求自保。

果不其然,早市剛過,大理寺接連上報,國子評事周箐,書令史馮孝昌紛紛投案,聽著這幾個名字,顧瀲麵無表情,“關押起來,慢慢審訊吧。”

榮英急道:“那呂肅呢?”

呂肅?顧瀲喝了口茶,不急不慌道:“再等等,我估計一時半會兒還抓不到呂肅,榮大人不如先去把那鐵疙瘩打了吧。”

榮英:“???”

他急道:“是鐵疙瘩重要還是呂肅重要?萬一叫他跑了怎麽辦?”

顧瀲認真想了會兒,回答:“鐵疙瘩重要。”

榮英:“……”

他木然著一張臉轉身進棚,把上衣一脫,不一會兒裏麵便響起熱火朝天的打鐵聲。

顧瀲盯著漫天亂飛的火星子看了會兒,突然站起來走過去,眼神不斷流連在榮英裸露深色的後背上。

“榮大人。”

榮英停下手中動作,抬眼看去,“嗯?”

“什麽情況下,一個人在冬季還會被曬黑?”

榮英“啪啪”拍了自己胸膛兩下,“冬季裏曬黑也算尋常,你瞧軍營裏天天赤膊操練的將士們,再白的人操練上數月,也能變成我這樣。”

目光繼續在榮英僨張的肌肉上打量片刻,顧瀲接著問道:“那若要練成榮大人這樣結實的皮肉,需要多久?”

榮英突然高舉起右手,肩頭肌肉猛地凸起,隨著胳膊落下的動作扭曲抽動。

“少說也得四五年。”

顧瀲移開目光,找了個板凳坐在棚子外麵,腦海浮現的是趙赫在床上弓起身子時的場景。